西秦主帅营帐,林泽与庄周相对而坐,中间桌案上摆着火炉、茶壶以及各色精心烹制的点心。
林泽拿起茶壶给庄周倒了一杯热茶,漫不经心道:“儒家来人了,明日或许会有一场苦战。”
庄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以为然道:“来了就来了呗,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泽将茶壶放下,略微惆怅道:“儒家弟子宗师境不在少数,倘若天人境不出手,西秦未必是汉国对手。”
“师兄可否向老师提一句,让一些道宫精英弟子下山助我?”
庄周神色微微不自然道:“之前不是有几千弟子下山了吗?”
林泽脸色一滞,转而愤愤不平道:“师兄不提此事还好,一提师弟就气不打一出来。”
“数千道宫弟子,于昆仑山中长大,毫无涉世经验,修为最高不过武道六品,别说帮忙,不惹麻烦就不错了。”
“前几日陈平还送了奏折过来,这些弟子到处惹事生非,地方官府世家苦不堪言。若非师弟是西秦之主,以及陈平暗中派人保护,估摸着得折损一半。”
“师兄,咱凭良心说话,不该派些宗师境以上的精英弟子下山吗?”
“咳咳咳”
庄周接连咳了好几下,神色拘束道:“师弟所言有理,只是道宫与儒家佛门不同,宗师境弟子都属真传,轻易不得调动。”
林泽闻言微微皱眉道:“师兄不妨把话挑明了,为何道宫与儒家佛门不同,为何真传轻易不得调动?”
庄周欲言又止,纠结道:“师弟就别追问下去了,反正不能轻动。”
“若师弟担心儒家佛门宗师境弟子出现在战场上,西秦大军难以抵抗,大可动用天人境。”
林泽神色愕然,宁可动用天人境,也不肯派出道宫精英弟子,这是什么情况?
林泽刚想再问,庄周似乎有所察觉,忽然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时候不早了,师兄我突然觉得有些乏了,先去休息了,师弟慢慢喝。”
说完不等林泽回复,庄周的身形在林泽面前一点点消散。
林泽望向帐外,太阳西斜,可离入夜至少还有一个半时辰,脸上浮现无语之色。
……
第二日清晨,林泽正在营帐中静修悟道。
姜尚的声音从大营外遥传来:“秦王何在?在下陈兵五万在此,可敢出来一战?”
悟道状态的天人,感官最为敏锐,林泽听到声音瞬间醒了过来,身形闪至半空中,一眼望去,姜尚带着五万汉军在西秦大营五百米外列阵,杀气腾腾。
定睛一看,五万汉军里,至少有数百道宗师境的气息。
如林泽所料,儒家为了破灭西秦,让他丢掉天命,恬不知耻将宗师境弟子充作普通士兵。
姜尚看到林泽出现,中气十足道:“秦王,前些日子你趁我手上无兵无将,尽使些下作手段滋扰阳翟,今日我援军到来,可敢出营一战?”
林泽笑了笑道:“好啊。”
话刚落音,林泽腰间天问剑无声出鞘,体内无数天道之力顺着剑柄溢满剑身,随后脱手而出,化作一抹寒光,直刺姜尚头颅。
原本踌躇满志的姜尚,望见剑光飞驰而来,心中警兆大增,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来不及多想,姜尚连忙从怀里摸出一根一尺长的白玉杖,附上天道之力,击向剑光。
“嗡”的一声响起,天问剑与白玉杖就像磁铁一般,吸附在了一起,两股截然不同的天道之力猛烈碰撞,引起空间波纹荡漾。
与此同时,姜尚身后汉军捂着耳朵,面露痛苦之色,成片昏倒。
若非姜尚在前奋力将余波消弭于无形,这些汉军就不是昏倒了,而是暴毙。
姜尚心中已有悔恨之意,早知如此,就不该听信儒家几人的话,带太多儒家弟子过来。
否则的话,他根本不用抵抗,直接躲避,任由林泽屠戮凡人,从而气运折损。
哪怕是天命所归之人,气运一旦折损过度,一样会引起天道反噬,极容易丢掉天命。
然而没有如果,五万大军中可是藏着数百儒家核心弟子,姜尚不可能故意让他们死在林泽手下。
真要这么做了,哪怕借口再合理,也会得罪儒家。
数息过后,剑身上附着的天道之力所剩无几时,天问剑不再与白玉杖相持不下,倒飞回到了林泽手上。
姜尚喘了口气,又惊又怒道:“秦王,你身为天人第三境,竟敢不顾圣人之令,贸然动手?你就不怕被圣人惩戒吗?”
林泽故作不解道:“兵圣何出此言?不是你邀请我出营一战的吗?我不过是盛情难却,才出手的啊。圣人真要怪罪下来,该惩戒也是你啊。”
姜尚闻言一愣,咬牙道:“我指的是西秦与汉国之间凡人大军交战,秦王又何必装糊涂?”
林泽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只是……”
林泽神色转变,面露嘲讽之色道:“凭什么朕要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