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凛冬,北风呼啸不已,长安通往南河行省的直道上,数十身穿斗篷的骑士狂奔南下,激起风尘无数。
为首一人,面目俊秀,紧锁着眉宇,对着身旁的人说道:“张让,我们还要多久到长安?”
旁边一人抬头看了看周边,思量了一会,方回道:“回禀公子,看样子我们马上就要进入长安地界了。再有一日,我们就能赶回长安。”
这一队正是从北地往回赶的扶苏一行。
扶苏听到张让的话语,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随即又想起一路上的遭遇,忍不住冷哼了一声:“我的那个弟弟,真是想尽了办法想要阻拦我回长安,可这些鬼蜮伎俩又有何用?本公子还不是照样回来了?”
扶苏想起就来气,原本他是打算带着自己手下那一千多精锐亲卫一起南下的,事实上他也带着亲卫离开了北地。
只是过黄河的时候,找遍了方圆百里之地,却发现连块木板都找不到,无奈之下,扶苏只能将亲卫队安置在北岸,只带着一众六品武者飞跃了黄河,继续南下。
过河之后,扶苏等人又经历了“买不到马”、“山路堵塞”等一系列“意外”。
这些“意外”频繁出现,扶苏都无需刻意打听,就能猜到是有人故意在捣鬼,而且捣鬼的人,铁定是自己那弟弟胡亥安排的,只有胡亥,才有动机和这个实力做这些小动作,妄图阻碍自己回到长安。
张让听后立刻安慰道:“公子不必置气,胡亥这般做,反而越是证明他心虚,害怕公子回长安,毕竟长幼有序,待公子顺利继承大位后,就是他胡亥的末日。”
扶苏一听眉头尽数舒来,微微用力挥了一鞭,胯下的马猛的往前一蹿一段距离,一边大声道:“加快速度,务必在明天落日之前,赶到长安。”
身旁之人尽数高声回应:“诺。”
……
扶苏带人来到长安城门口,看着城墙上尽是缟素,整个人突然变得有些落寞,喃喃自语道:“父皇,真的就这样归天了吗?”
守门士兵老远就看到了扶苏等人,气势非凡,通报给了守将。
守将刚登上城墙,就看到,顷刻间,数十骑奔腾而至,恍若千军万马的画面。
守将心中一颤,连忙高声喊道:“来人止步,且先报上名来。”
扶苏尚未开口,立在一旁的张让便怒了,浑身真气炸开,爆喝道:“真是瞎了你的狗眼,连扶苏公子都不认得了吗?”
守将直接被突如其来的喝声,震的头脑发晕,猛的摇摇头,才令自己清醒过来,这时候扶苏早已带着手下,入了长安城,远远离去了。
对于扶苏来说,守将只是个过客,并不能引起他过多的关注。
扶苏带着手下,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咸阳宫面前,守宫的禁卫统领却是对扶苏熟悉的很,连忙打开宫门,将其放了进来,并带着手下齐齐行礼道:“拜见扶苏公子。”
扶苏看着一脸谦卑的禁卫统领,脸色漠然问道:“父皇的灵枢摆在何处?”
禁卫统领老实回道:“养心殿。”
扶苏微微点头,丢下禁卫统领,往养心殿方向而去。
此时张让在其耳边轻声说道:“公子最好表现出极度悲伤的样子。”
扶苏脚步一顿,转头看了张让一眼,冷声道:“本公子无需惺惺作态,父皇归天,我已足够悲伤,却是不必展露于人前,博取同情。”
张让还欲再劝,扶苏已然大步离去。
走进养心殿后,率先映入扶苏眼帘的,是一具巨大无比的棺椁,棺椁面前跪着的是一身孝服的胡亥。
胡亥转头看见扶苏,表情没有半点波动,而是以平静无波澜的语气说道:“扶苏哥哥回来了,快过来给父皇上香祭拜吧。”
然而扶苏的双眼早就被巨大的棺椁充斥,甚至连胡亥的话都没听进去,一步一步走近棺椁,眼角泪水滑落。
“父皇,儿臣回来看你了,”扶苏走到棺椁面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又接过太监点燃好的香,拜了三拜,插了上去,随即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胡亥适时提醒道:“扶苏哥哥身为孝子,理应与我一同跪在这里守灵,不过念在扶苏哥哥千里奔波,浑身劳累的份上,可先去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准时过来即可。”
扶苏听了眉毛一挑,忍不住讥讽道:“你倒是有孝心。”
胡亥淡然回道:“有没有孝心,嘴上说的不算,做的才算。”
扶苏冷哼了一声道:“不用胡亥弟弟担心,你能做的,做哥哥的自然也能做,何须多休息一晚,我这就可以开始守灵。”
说完往胡亥身边一跪,昂首挺胸。
胡亥只是无声的笑了笑,转而安心致志念着阴阳家宗主传给他的祭文。
扶苏这般做派,倒是让张让急了,忍不住附耳过去道:“公子,守灵之期共有三月之久,如今才过去不过二十日,尚还有两个多月,公子刚回长安,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何必急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