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晴空万里。
高空中,半截浩然正气长河急速飘过。
伴随着前行,这截浩然正气长河边缘处一点点崩碎成云雾,整体逐渐变短变细。
约莫空行了一千二百里路程,剩余不到十分之一的浩然正气长河猛然溃散,显露出颜回的身形。
突然降速的颜回一时反应不及,接连打了几个踉跄,才止住身形,落在一朵白云之上。
颜回低头看了一眼肋间那道迟迟无法愈合的伤口,回头遥望长安方向,心有余悸。
颜回自问不曾低估林泽,可怎么也没想到,天命所归的天人第三境,两相叠加,竟会如此恐怖。
就算自己重伤未愈,一身修为十不存一,可曾经也是最顶尖的天人第三境啊,居然差点一招都没接下来。
若非自己反应迅速,及时逃脱,按这个架势,差点折在了长安。
真要阴沟里翻船,颜回怕不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沦为同道的笑柄。
忍不住叹息了一声,颜回专心调动自身大道涌向腰间伤口,试着将上面残留属于林泽的天道之力驱散,使伤口愈合。
片刻后,颜回面色忽然变的极度难看,这股属于林泽的天道之力竟如附骨之疽一般,迟迟无法驱散。
这一刻,颜回对林泽的危险评价猛然提高了几档。
神色晦暗不定的颜回,暗中想道:若要对付这林泽,必须尽快恢复巅峰状态,并与几位师兄弟联手,如此方有战胜之机。
除此之外,圣人不出,林泽将无人能制。
再次看了一眼长安方向,颜回急速往稷下学宫而去,若想恢复巅峰状态,还得请老师出手才行。
……
长安,祭坛前,西秦一众官员从各个角落走出,心绪不安望着脸色阴沉的林泽,等待着吩咐。
而更多人的想法是,希望不要受到牵连。
连一向擅长察言观色,口齿伶俐的文官周兴,都不敢主动开口,生怕触了林泽的霉头。
过了一会,林泽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望着群臣,面无表情说道:“胡亥欲重立秦国,夺回嬴氏天下,诸卿以为如何?”
周兴迅速扫过低头不语的一众同僚,思量片刻,瞬间有了决断,咬牙快步走到林泽眼前,躬身拜道:
“启禀陛下,胡亥身为秦国王室,不惜与乱党勾结,试图祸乱西秦,臣等与之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还请陛下下令将他缉拿归案,按西秦律法处置。”
林泽闻言脸上浮现一抹怪异的笑容,轻哼一声道:“周卿果然忠君体国,长安令之位尚空悬着,周卿可有信心担此重任?”
听到此言,周兴的心脏不可抑制狂跳起来,他有想过此举会受到林泽嘉奖,却没想过会被擢升为位比九卿的长安令。
欣喜之余是庆幸,显然他这一步走对了,朝堂准则,君主或许会厌恶能臣,却不会不喜欢忠臣。
周兴跪伏在地,神色郑重磕了三个响头,高声应道:“回禀陛下,臣绝不会让陛下失望。”
林泽不可置否笑了笑,他奖赏周兴可不是因为他说了几句好听的话,而是在表达自己的态度。
胡亥之事,不可避免会让有些人生出别样的心思,这点是林泽无法掌控的,人心,往往最难度量。
可不妨碍林泽给群臣释放明确的信号:忠于朕的必有奖赏,背弃朕的自己掂量。
林泽的目光在群臣脸上扫过,淡然道:“若有人要追随胡亥,想挂印离去,朕绝不阻拦。若有人阳奉阴违,想吃里扒外,朕绝不会手下留情。”
“朕话尽于此,诸卿自去考虑清楚,若无这等心思,且安心备战,退下吧。”
“臣等遵旨,臣等告退。”群臣躬身应了一句,心里却不以为然,要跑也是偷偷跑,谁敢公然表达出来,嫌活腻了不成?
连遭变故,心神三番两次受到冲击的群臣,不敢在祭坛前停留,纷纷低着头快步离去。
群臣散场,林泽当即朝守在祭坛附近的四名锦衣卫千户招了招,语气微寒吩咐道:“速去探明胡亥隐居之地的情况。”
“诺,”四名锦衣卫千户应了一声急忙离去,生怕被恼怒状态的林泽一掌拍死。
浮在半空中的林泽,向前踏了几步,出现在蜀侯府中书房里的地图前。
沉思了片刻,林泽提笔在纸上刷刷写着:传令陈平密切关注汉国动向,若时机成熟,命大军南下,先下手为强。
若形势不对,则据河而守,务必将汉国挡在黄河以南。
除此以外,林泽给墨翟写了封亲笔信,告诉他自己已天命所归,道宫获胜就在眼前,让他务必顶住儒家的压力。
写完之后,林泽唤来信使,吩咐信使以十万火急的速度送往邯郸。
简单安排了一下北方的事,林泽接着又写了一道圣旨,命韩信全力攻打南越。
并特意强调,这次征战,不求攻占多大疆域,不求掳掠多少人口,不求获取战利品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