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为很是激动,很想大笑三声。
但现在还不到高兴的时候。
等委员长安全降落武汉,才能称得上功德圆满。
电台不停的响着,不断的接收着两架享舍尔既定航线沿线传来的电报,一直响了一个多小时。
“长官,有急电!”一个收报员猛的扯下耳机,把一份电文递到了方不为的手里。
上面是一行数字,收报员只知道开头两组代表着十万火急,剩下的是什么内容,他就不知道了。
方不为飞快的扫了一眼,再三确定无误,脸上才浮现出惊喜的神色。
委座已安全抵达武汉,勿念!
这是侍从室的专用密码,证明这份电文不是钱大均,就是林尉发过来的。
方不为猛的呼出了一口气,软软的往椅背上一靠,就像是抽走了浑身的骨头。
终于能彻底的放下心来了。
现在已是凌晨五点多,再有一个多小时,天也就亮了。
算一算时间,从前天晚上委员长开完会到现在,已经整整过去了三十多个小时。
这三十多个小时里,有一大半的时候,方不为都是紧绷着神经的。
开什么玩笑。
固守南京的十四个师十万人,两个国军飞行大队,两个苏联志愿大队,整整一百架战机,全都交由方不为指挥。
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行动只要失败,委员长就算是交待在自己的手里了。
会引发什么后果,方不为想都不敢想。
方不为不紧张才是见了鬼。
计划进展顺利,所有的目的均已达到,方不为才感觉,像是有一座大山,从他的心头挪了出去。
猛然放松的结果便是,方产是感到阵阵晕眩袭来,就敢打了吗啡的感觉一样。
方不为舒服的发出了一声呻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不停的往外吐着长气。
“呼……”
“长官,长官……”
叶兴中惊恐的看着方不为,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方不为的这一口气,竟然呼了一分多钟?
这要搁普通人,怕是早死了吧!
要不是看方不为眼皮微动,不像是昏过去的样子,叶兴中早扑上去,掐方不为的人中了。
“不要吵……”方不为轻轻的回了一声。
叶兴中猛的松了一口气。
只要活着就好。
“噤声!”
冯家山坚起了根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不要出声的动作。
意思是让收报员,发报员,接线员,警卫员,传令兵等等,让他们的动作尽量轻一点。
特警队长阮金云把那些人押回中央军校后,就是和叶兴中,冯家山一起审的,他们自然知道方不为这两天在干什么。
如此紧迫,重大,还不能出一丁点差错的事情,搁谁不打起一百二十个小心应付?
不紧张那是神仙。
看方不为这个样子,想来计划是成功了。
叶兴中和冯家山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色。
一是替委员长高兴,顺利逃出生天。
二也是替方不为高兴。
水涨船高,这一路,他们都是紧跟着方不为走过来的。
方不为的地位越高,身份越重,他们这些亲信,也就越会被人重视。
电台虽然还在响,但收报的频率易低了很多,至多也就是武汉方面在向各地传报委员长安全抵达武汉的消息。
电话再没响过,也没有人再向方不为汇报什么事情。
方不为只负责把委员长平安送出去,至此,他的任务已全部完成,最高军令,自然重新归于唐生志。
也不知什么时候,方不为竟然睡着了,叶兴中没敢叫他,只是给他盖了一条毯子,又命警卫在外面烧了两个炭盆,等烟冒完后,搬到了他的脚下。
方不为是被一个电话惊醒的。
他睁开眼睛一看,天早就大亮了。
一抹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墙上,散出明亮的光芒。
方不为有些恍惚,他看了看四周的摆设,又摇了摇脑袋,才想起自己竟然还睡在指挥室里。
叶兴中抓起了话筒,啊了一声主任,又把电话递给了方不为:“是钱主任!”
“你个王八蛋,怎么不叫醒老子?”方不为抹了一把脸,接起了叶兴中递过来的话筒。
“啊……嚏……啊……嚏……”
方不为先是听到了一连串打喷嚏的声音。
钱大均感冒了。
不感冒才见鬼了。
数千米的高空,还是冬天,风刮在人脸上,就像是在用刀子割一样。
方不为估计,委员长说不定会小病一场。
“主任,你没事吧!”等钱大均的打喷嚏的声音停了,方不为才招呼了一声。
“这算什么,只是受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