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道:“赵老爷可是我们南京开国二百年来,出的头一位状元公。”
说着他又指了指那在黑暗中只有个轮廓的小仓山道:“当初,我们老爷就是在那里闭的关,老朽还每日赶着大车,给他和公子送菜送肉哩。”
“原来如此。”熊典史忙整肃衣冠,先向小仓山郑重行一礼,又转头向余甲长行礼道:“下官代昆山百姓,谢过老丈了。”
“咦,谢我干啥?”余甲长一愣。
“我昆山百姓全赖大老爷活命,老丈既然有功于大老爷,就有功于昆山。”便见熊典史正色道。
余甲长听得心花怒放,却不敢居功道:“我们都是端公子饭碗的,可不要这么说。”
“方才听店家说,这条街……”熊典史刨根究底的职业病又犯了。“都是公子的?”
“这条路都是公子开的,你说这条街是谁的?”余甲长得意的领着熊典史走过状元街,来到芙蓉湖旁。
他指着明月下,无数画舫映红的湖面,对熊典史道:“这个湖,也是我们公子开的。这湖边的酒楼店铺,还有这整片山,都是我们公子的产业。”
“我的天……”熊典史知道大老爷家很有钱,但如此直观的感受赵家的财富,还是头一次。
自然受到极大的冲击。
“而在去年,这里不过只是一片没人住的荒山罢了。”余甲长不知说过多少次,但每次都无比感慨道:“当时公子才十四岁。”
“只能说是天授奇才了。”熊典史忽然就明白了,为何他总感觉,大老爷和他身边的人,好像全都围着衙内转。
原来不是错觉,是事实。
“对了,你们既然知道来小仓山,为何不去找我或方掌柜呢?”余甲长奇怪问道。
“下官不知道小仓山是公子的产业,不然哪会困顿成这样?”熊典史苦笑道,原来自己一直在捧着金饭碗要饭啊。
“哦,也对。”余甲长并不意外。“咱公子贵人多忘事。”
“还真是。”熊典史眼泪都快下来了,公子这么阔,却没给他们点儿路费。
显然不是吝啬那仨胡俩枣,而是忘记了。
“你们办公差,怎么会弄成这样?”余甲长却愈发奇怪。
“哎,老丈有所不知啊……”熊典史便将前因后果,一股脑讲给余甲长。
“徐家仗势欺人,咱们也没办法。回去又没法交差,结果就成了这样子……”
“大人多虑了,公子虽然贵人健事,但从不打诳语。他说能拿到人,就一定能拿得到。”余甲长听完哈哈大笑道:
“你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今晚咱们好好过个节,明天老夫带你去要人!”
说着便带他走进个灯火辉煌的六层大酒楼中。
酒楼飞檐上,悬着四组硕大的红灯笼。
上头皆是‘味极鲜’三个遒劲的大字,在黑夜里十分夺目。
“哇,味极鲜啊!”味极鲜的大名早已传遍江南,王班头和几个捕快都听过。
“这也是我们公子的产业?”熊典史不知不觉就变换了称呼。
“那当然了。”余甲长笑着点点头道:“今天就带你们尝尝,什么叫天下第一鲜!”
“哈哈,那太好了!”熊典史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这真是好饭不怕晚啊。
王班头身后三个捕快,却肠子都悔青了。
他们方才吃的太猛,撑得肚子都疼,还怎么吃得下?
ps.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