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赵守正回家便翻箱倒柜开了。
“父亲在找什么?饭也不吃。”赵昊站在门口,奇怪问道。
“没找什么……”赵守正刚想搪塞过去,旋即想到儿子早已知情,这才讪讪道:“我上次当玉佩的当票,马上当期就到了,准备去赎回来。”
“当票我收起来了。”赵昊轻咳一声,让他别白忙活了。
“哦,我儿就是利便。”赵守正大喜,伸手道:“快快拿来。”
赵昊点点头,转身去自己书架上,从一本论语中,抽出一张当票。
正是赵守正那张。
“我得快点赎回来,晚了恐怕要多出二两利息。”赵守正如今也会精打细算,自我感觉成长了不少。
“父亲赎不回来了。”赵昊摇摇头,将那日听到的对话,原原本本讲给赵守正。又向他指出当票上的猫腻。
“真是岂有此理!开当铺的都可杀!”
赵守正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就要将那当票撕掉。
赵昊赶忙夺过当票,笑着提醒道:“父亲不是也诓了他两千五百两吗?”
“哦,对啊……”赵守正登时火气消了大半道:“亏我当时还觉得良心难安,现在只恨不得多诓些银子!”
“这才哪到哪?”赵昊将那当票小心折好,自信笑道:“大头还在后头呢!父亲安心用功,不用再管这事儿,早晚那姓张的会跪在你面前,求你收下玉佩的。”
说着,他一掌拍在桌上,咬牙切齿道:“姓张的黑了我赵家何止万两?我非得让他都吐出来不可!”
“我儿这样说,为父便拭目以待了。”
赵守正又反复嘱咐他,千万不要忘了玉佩的事儿。
似乎在老爹心中,那玉佩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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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数日,赵守正每日在赵锦的督促下闻鸡起舞、早晚用功,风雨无阻、按时坐监……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当然,跟儿子抱怨几句也是难免的。
每当这时候,赵昊都会耐心听着,权当给考生排解压力了。
至于赵锦,虽说反复提醒自个要沉住气,但旨意一天不到,他便还是无法避免的整日烦躁莫名。这下可苦了赵守正和酒楼忙碌的众人。赵昊不得不整日安抚众人,让他们多多担待患得患失的赵老丈……
高武也帮着吴玉夫妇找到了住处,居然就是赵锦空出来的那个小院。这种腾笼换鸟的感觉,实在让大家哭笑不得。
不过吴玉和四丫夫妇十分勤快,没几天就把个小院收拾的面目一新,让赵锦都怀疑,这是不是自己住的狗窝了。
有了这能干的夫妻俩在店里帮忙,加上高武、余鹏,还有一干蔡家巷精壮汉子也有空就来搭把手,酒楼的筹备进度又快了一截。到月底时,已是万事俱备,只待吉日了。
“你到底定好日子了没?”巧巧坐在井边,一边将黄澄澄的枇杷剪掉枝儿,一边对一旁的赵昊随口道。
小半个月下来,她已经没了当初的拘谨,两人相处起来也融洽多了。
三月底的南京,中午时已经有些夏天的味道了。潮气又大,人一动就出汗。原本就不大爱动弹的赵公子,便愈发宅在家里,每日最多趁着早晚,去前头酒楼冒个头,就回来躲在树荫下睡睡午觉看看书,日子不要太逍遥。
“我哪会看黄历啊……”赵昊懒散的靠在躺椅上,胡乱翻着一本厚厚的黄历道:“要不你来定?”
“要是让我爹他们听到你这话,还不得活活气死。”巧巧将枇杷一粒粒洗净剥皮,装在白瓷盘中,端到赵昊椅边的杌子上。“这么多人都等着呢,你快定下来吧,别磨磨蹭蹭了。”
赵昊捻起一颗熟透了的枇杷送入口中,顿觉甜美无比,满口生津。
这让他找到了那么一丢丢,当初在赵府上的幸福感觉。
只是没人喂,还是不够享受。不过估计他敢提这要求,巧巧就敢把他打个满头包。
正和巧巧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一声怪叫从院墙外传来。
“贤侄,我回来了!”
那人高高的个子招风耳,不是范大同又是哪位?
“贤侄可真是会享受啊。”范大同满脸是汗走进来,不停用纸扇扇着风,抱怨道:“这鬼天气,开春到现在没下几滴雨,热死个人了。”
他一屁股坐在赵昊身旁,先端起茶杯猛灌几口,然后一粒粒捏着枇杷送到口中。转眼间,便将那些熟透的果子尽数消灭……
自然招来了巧巧一阵白眼。不过范大同脸皮厚,根本不在乎。
“世叔把信送到了?”赵昊倒没嫌弃范大同,他已经习惯了这厮的没皮没脸。何况他发现范大同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用来跑腿办事儿,可比嘴巴拙计的高武顺手多了。
“那是当然。”范大同得意洋洋的吹嘘道:“秦淮河的名妓,哪有我不认识的?大家熟得很……”
“听说要五十两上船钱……”赵昊幽幽说道。
“我就吹牛这点爱好,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