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译名叫,”秦孑停了下,说:“忘了忘不了。”
陈恩赐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撩拨了一下似的,很重很重的连跳了好几下。
忘了,忘不了。
她突然觉得这不是自己的错觉,而是女人天生的直觉,她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和笃定,就觉得五个字,秦孑是说给她听的。
借着聊天的方式,将无法宣之于口的心事讲给了她,就像是醉酒的人借着玩笑话说着真心事,愚人节的那天借着愚人节快乐说着让自己一个人发疯的秘密。
秦孑没再说话了,电影还在继续着,流畅的英文充斥着整个观影厅,可陈恩赐耳边却是一片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她轻轻地转了一下头。
秦孑已经坐正了身子,目不转睛的直视着正前方的大屏幕,看起来认真而又专注。
若不是她耳边残留着余烫,她都以为,刚刚秦孑凑到她耳边说的那两句后是她做的一场短暂而又虚无缥缈的梦。
陈恩赐盯着秦孑的侧脸,看了许久,才将目光落向了正前方的大屏幕上。
她前一秒划开了视线,后一秒秦孑微侧头看向了她的侧颜。
忘了,忘不了。
曾无数次想忘了你,却又无数次忘不了。
那种想忘不能忘的劲儿,混杂着委屈,掺活着崩溃,在心头摁下去又鼓起来,反反复复。
不止一次告诉自己,别再重蹈覆辙了。
可在不喜欢你这件事上,我从来就没有说话算话过。
…
电影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二十七分了。
看着大屏幕上不断划过的演员表,秦孑始终没起身的迹象。
陈恩赐看他没动,也跟着没动。
演员表的最后一行字消失掉后,大屏幕自动灭屏了,观影厅里陷入了一团漆黑之中。
陈恩赐下意识坐直了一下身子,“那个,我们是不是要出去了?”
秦孑还是没说话。
人在黑暗中,听觉会变得敏锐许多,陈恩赐隐隐可以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他这不言不语又不走人是什么意思?
陈恩赐等了会儿,正准备又开口,突然秦孑手里的手机亮了。
屏幕散发出的一团荧光,在观影厅显得格外刺眼。
陈恩赐借着那道光,看到了秦孑的线条完美的下颚,也看到了一动不动半晌的秦孑,缓缓地冲着她扭过头来。
不知是被手机的光衬的,还是周围太黑暗,他的眼睛很亮,像是藏了星光。
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眼皮像是会放电般微闪了闪,“为什么哭?”
“啊?”
陈恩赐怎么都没想到秦孑会问她这个问题。
为什么哭?
起先她意识到自己哭的时候,觉得很丢人,后来她就在想,自己真的是被气哭的?或者是被委屈哭的?
有这一方面的原因,好像又不全是这一方面的原因……只是她事发后一直和他在一起,都还没来得及去细想。
此时他突然问起,她隐约知道了点什么,但又不确定,她别开眼,避开了他的视线,眼角的光恰好看到了手指上的创可贴,然后她就下意识地回:“手指疼的。”
这四个字,一下子让她找到了出口,她点了点头,像是在说服自己般,又斩钉截铁的开了口:“真的是手指疼的,切下来一块肉哎,出了那么多血,好疼的……”
“真的是手指疼吗?”秦孑打断了陈恩赐的胡言乱语。
他声音挺温和的,可不知怎么就是让陈恩赐发不出声音了。
其实他也没说什么,但陈恩赐心底莫名心虚了起来。
她总觉得自己心底的秘密,被他看透了。
甚至那个秘密连她自己都还没理清楚。
观影厅又陷入了一团安静中,秦孑的手机屏幕灭了,过了一小会儿,他又按亮了。
他还在盯着她看,眼神安静又深邃。
陈恩赐被他看得有点害怕,她下意识地想起身逃开,可她整个人又像是被什么力道狠狠地按在了座椅上般,动弹不得。
这是他和她认识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带给她这样的感受。
她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怕什么,但她就是怕,还有点说不出来的慌,她觉得这样的自己太不像陈恩赐了。
她很想说,“我想回家了”,“我困了”,“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可她的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一般,一丁点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心跳越来越快,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气氛时,秦孑动了唇。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可像是一道巨雷般炸在了她的耳边。
他说:“陈兮,你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
他以前也用这个词说过她。
那个时候的她,好不生气的又是骂他又是贬低的他一文不值。
可现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