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东桥主动说:“老夫刚才也说了,重回金陵是要和解,与新金陵派和解,也是与过去和解,同样包括你在内。”
王逢元有点哽咽,其实他一直以来也是背负着不小压力的。
师徒决裂这种事情,再怎么说也不好听。只是秦德威成为他的座师后,按照座师大于一切老师的行规,以及秦老师快速上升光环耀眼,才冲淡了与顾老师决裂的影响。
但在王逢元心里,总还是存着一根刺,想起来时就会膈应。如今当年的老师主动提出和解,让王逢元心里轻松了不少。
顾璘又转向何良俊:“听闻你乃江南后起之秀,博学多才,老夫巡视江南,身边缺乏良助,欲聘你为行辕幕宾,意下如何?”
何良俊犹豫了一下,跟着巡抚当幕席,绝对是好差事!
如果是以前,秦德威与顾璘针锋相对大打出手的时候,他肯定不能随便加入对方。
可如今对方都直接公开彻底投降了,已经解除了敌对关系,去对方那里谋份工作并不过分。
尤其这还是江南巡抚,天下文风最鼎盛的地方之一,能接触到大量人脉,对个人发展极有好处,而且巡视范围还包括了自己老家松江府!
顾东桥轻声道:“不急于今日,你可以仔细考虑。听说令弟也入学了,同样可以来做个幕宾,明年我亲自送入乡试考场。”
高长江对着王逢元和何良俊怒目而视,你们两人的这种犹豫,就是对阵营的背叛!
顾东桥转头看到高长江的神态,也慈祥的攀谈说:“这位高朋友又何必如此见外?莫非老夫就不是南京人了?
老夫方才已经当众摒弃了六朝风,如今也是新金陵派的一份子了,与你算是同道啊。”
高长江一时语塞,不知道应该怎么回应。这顾老头好像说得很有道理,想驳斥却又不知从哪里说起。
与高长江说了话,顾东桥却又发现了站在高长江身后的焦秀才。
那天晚上,他对焦秀才的印象可是极为深刻,是第一次遇到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
“现在,小友可否知道老夫是何许人了吧?”顾东桥仿佛是开玩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