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荆县里汇集了各地的学子,只要闹开了,不管王永安跑到哪里去了,这名声也能传过去。
读书人,最爱惜的就是名声,不然王永安为啥走之前这么安排,要将自己洗得清白,让人觉得自己不忘本,记得岳父母的恩情?
因为只要名声一旦有污点,在仕途上几乎就没有可能了!
他都能心狠的要绝了王家的生路,那么就不必给他还留什么退路了。
王永珠心一横,回想起张婆子是怎么哭闹得架势,自己虽然目前学不到一成,可耳濡目染这些天,也知道些套路来。
一拍大腿,捂着帕子就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将王永安弄了个庸医回去,将他亲大哥的身体彻底弄垮了,如今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事情。
还有王老柱被气得中风不起的事情,还有王永安将家里的地契和银子全部拿走的事情,全部给抖搂了个干净。
这一顿哭诉,旁边的人都听傻了。
面面相觑,实在不敢相信,这是平日里温和有礼的王永安能干出来的事情。
有那平日里跟王永安的关系还不错的人就开口了:“小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王秀才实不是那样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敢打包票王永安真不是那样的人?我可以对天发誓,若是我说的有半句假话,就让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你能发誓保证王永安没做过这事?”王永珠十分利落的怼过去。
那人语塞了半天,他确实不能保证啊!更何况,这小姑娘言之凿凿,都发了这辈子都嫁不出的毒誓了,还能有什么可以怀疑的!
就有人站出来说:“我前几日倒确实看到王秀才和人在酒楼里坐了一会,那人递给了王秀才一袋银子,王秀才给了他几张契书,后来两人还去了衙门……”
“这事我知道,我听我儿媳妇回来说过,好像是王秀才要去外地,他家里人把他喊回去,说是分家。分了几亩地,他说带不走,好像转手卖给了同乡了。”
……
这下子,周围的人,都炸锅了。
前后一对照,这乡下小姑娘说的都合上了啊!
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相处这么多年,都没发现原来王永安是这样的人!
有那脾气急的就开始骂些什么有辱斯文,败类耻辱,忘恩负义,有负圣人教导什么的。
更有那有点才华的,出口就成章的作诗讽刺了。
稍微老成些的,也都摇摇头,叹息着回家了。
男人们倒是因为王永安这个事,相约着去喝酒发泄去了。
剩下家眷们,围着王永珠,问个不停。
“那王秀才真的偷了地契?”
“那王秀才是不是钱家的上门女婿啊?”
“没看出来,钱家娘子温温柔柔的,这么厉害,自己生不出儿子,还能把王秀才管得死死的,连爹娘都不奉养,倒奉养起岳父岳母了……”
……
渐渐的,话题就歪了。
“哎呦,小姑娘,这跟着你的这个后生,长得真俊啊,说人家了没?”
“后生家,我娘家有个侄女,家里有田有地,长得也是十里八乡一枝花,就像招个你这样俊的上门女婿……”
王永珠……
宋重锦……
半晌后,宋重锦终于不堪其扰,一把抓住王永珠,拖着就往外挤。
好不容易挤出人群,爬上等在槐树下的马车,发现老六不见了。
回头,老六正一脸不好意思的跟在后面跑过来,一上车,宋重锦就喊:“快走——”
老六也没多想,一扬鞭子,马车就快跑起来。
王永珠才回过神来:“我哥还在后面没上车呢!”
“只要我走了,谁还会管他!他自然没事!”宋重锦冷哼一声。
王永珠一想也对,刚要点头,才发现不对啊:“既然这样,你一个人走就好了,你拖着我干啥?”
宋重锦表示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
王永珠从马车里探出头去,王永平可怜兮兮的追在马车后面,跑得鞋都掉了一只。
忙让老六放缓了速度,王永平使出吃奶的力气,才赶了上来,跳上马车,整个人就瘫倒在那里。
回到镖局,王永珠一口气都没歇,就要找陆管事。
老六听了,忙去禀告,顺便将听到的看到的,都一一禀告了陆管事。
陆管事听完后,倒是眉头一挑,露出几分惊讶来,沉吟了一会,吩咐老六:“去让人打听打听王永安这个人,跟王家兄妹说,我下午才有时间过去。”
老六回了王永珠,王永珠一点也不意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王永平这半天,也恢复过来了,回想起王永珠把事情闹那么大,心里颇有不安:“小妹,你今儿个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大家都知道了,这样会不会……”
王永珠冷笑:“我要是不闹大,咱们就要吃这个哑巴亏了!凭啥他王永安拿着家里的银子去外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