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他想了很多,也确实看到了林氏的改变,可是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林氏将他对女人的信任降到了最低,也彻底让他绝了再找个女人的心思。
看在几个孩子的份上,不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林氏饿死或者最后没办法,回林家被逼死。
思来想去,只有这个法子了,算是给林氏一条活路吧!
林氏想了好半天,才理清了王永富话里话外的意思。
当家的这意思是说,虽然不接受自己,可是也算松口了,答应给自己在外面搭个窝棚,让自己有个容身的地方,然后会省下他跟孩子的口粮给自己吃,养身体。
就连后面的路都给自己安排好了,等自己身体养好了,要么再找个本分的男人再嫁;要么等金斗成亲分家了,将自己接过去养老,自己一辈子也算是有了依靠。
按理来说,她应该高兴的,有了王家这样的保证,金斗是王家的长孙,有王永珠的生意,王家的日子好过,将来金斗分家也不会少他的。
金斗要是给她养老,到时候她只要跟着金斗搬出去,那她就是婆婆了,头上没有婆婆和男人压着,金斗家只怕她最大,那不就是跟孩子她奶奶,张婆子一样?一家子都要听自己的,那日子才带劲了。
可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高兴,只觉得身上发冷,她从来没有这样清醒的认识到,王永富是真的,真的不要她了。
王永富转身走了几步,身子一晃,忙用火把撑住身体,身子是稳住了,可火把也灭了。
他已经记熟了路,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回走,没走几步,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
哗哗的流水声?
声音越来越大?王永富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劲,跌跌撞撞的往七里墩用石头和泥巴围起来的一个简易小水坝那里跑。
跑到河边,果然看到了,河坝被扒开了一个大口子,夜色下,有几个身影,正在埋头挖着。
周围还有几个人,不仅挖开了河坝,连沟渠和有些水田也被挖开了口子,河里的水哗哗的流下去……
“住手!”王永富一声断喝,“你们在干啥?快住手!”
那几个身影一顿,停止了手下的动作,抬头看向这边,只有王永富一个人,又埋头挖起来。
“你们给我住手!”王永富将手里的火把头扔了过去。
准头很巧的击中了其中一个人的头,那个人闷哼了一声,摸了摸头,然后低骂了一声:“艹——就特么一个人,也敢跟劳资动手,打!打晕了好干活!”
一声令下,偷水的几个男人都挥舞着锄头铁锹围了上来,王永富忙往后退,可他的腿脚这个时候突然一抽筋,一阵如针刺一般的疼痛翻涌上来,让他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
“劳资还以为是个狠角色呢,原来是个软脚虾,呸——”领头的一口痰吐在地上,抄起铁锹,朝着王永富的头上拍去。
王永富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铁锹越来越近……
突然一声尖叫响起:“来人啦,有人偷水啦——”随着尖叫声,一道黑影扑过来,挡在了王永富的前面,就听到砰的一声闷响,一股温热洒在了王永富的身上和手上。
是血!
那身影勉强动了动,抬起头来,是林氏。
王永富瞬间傻了,翕动着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颤抖的手,想要去摸林氏的后脑勺。
那偷水的人,被林氏这一嗓子喊得手一抖,拍到了林氏的后脑勺上。
这一嗓子在寂静的夜空下,分外的响亮。
立刻惊醒了附近守夜的汉子,顿时急促的脚步声朝着这个方向赶过来。
“快跑——”偷水的一看不妙,拔腿就要跑。
林氏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扑过去,死死的抱住那个动手打伤自己的男人的腿,一边还喊着:“快点来人!偷水啦!杀人啦!快来人啊——”
声音凄厉,划破夜空。
不仅是守夜的人惊醒了,连七里墩的人都被惊醒了,点着火把朝这里赶来。
偷水的汉子急了,对着林氏一顿下死力的猛踹,想让林氏松手,这个女人抱着他的腿,想跑也跑不了。
林氏咬着牙,不管那汉子如何打她,踹她,头一阵发晕,鼻子冒血,她也不松手。
很快,村里的人赶到,看到林氏的惨状,都愣了一下,立刻上前,三拳两脚踹倒了那个打林氏的汉子。
王永富这才回过神来,腿疼得站不起来,他就跪着往林氏身边爬,好不容易爬到林氏身边,哆嗦着手,不敢碰:“杏花,杏花,你怎么样了?”
林氏躺在地上,鼻子里冒血,后脑勺还在流血,整个人昏昏沉沉,眼前一阵阵发黑。
听到王永富的声音,都一时近一时远,她觉得自己快不行了,也许这就是她的报应,可是她却很开心,她救了永富哥,起码,就算自己死了,永富哥应该就不会怪自己了吧?
昏昏沉沉的,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冷,然后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