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着,这个角度他就得仰头看她。
顶着和迟聿一模一样的脸,顾鸢内心怔了一下。
他做的又是迟聿才会做的事。
难道……迟聿真的还会再回来吗?
在她走神之际,他的手伸过来,食指的指腹在她下巴上刮了一下,顾鸢回神,看着他这个亲昵的动作,猛然起身后退。
权烬僵在半空手中的手:“……”
她这是什么反应?
是透过他看到了谁?
还是只是生理上的厌恶他如此亲昵?
甚至刚才在楼下她都不给他亲。
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细想,所以权烬越想脸色越难看,他睨着起身后退避开他触碰的顾鸢:“你什么意思?我是洪水猛兽?”
顾鸢看他脸色就知道他是权烬,不是迟聿。
只是他刚才不说话时,无声的行为和权烬实在太像了。
只有迟聿才会对她做这些温柔的动作。
她结巴了一下:“没,没什么啊。”
权烬:“你结巴?你结巴什么意思?”
顾鸢:“……我还不能结巴了是吧,我一普通人,什么反应不都正常么。”
她说得那么有理,倒叫权烬无从反驳。
他把话噎了回去:“行,没什么就坐回来。”
顾鸢坐回了椅子上。
她不知道权烬打的什么注意,时不时留意着时间。她有两个计划,一个计划就是哄骗他走,或者把他甩开,速战速决去老宅把穗穗接走。另一个计划就是陪他周旋,接穗穗的时间得延后一些。
当然,结合当下的实际情况,顾鸢暂时选择了后者计划。
她改变了刚才那冷淡的态度,主动问起:“你不是说点餐了么,都点了些什么?”
他不确定时不时她爱吃的,但也说了实话:“应该是你爱吃的。”
“为什么不问我呢?”
“问你显得我对你很不在意,连你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
“事实上你本就不知道,这跟打肿脸充胖子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他说。
顾鸢睨着他。
他掷地有声:“区别在于,即使把我脸打肿了,我也依然是个帅气的胖子。”
顾鸢:“……”
他的自恋程度有时候就很迷。
餐厅送餐的速度非常快,地点又是尼泊尔酒店的总统套房,对于餐厅来说这是一个很大的订单。
不仅送了餐,还有小提琴乐队,以及鲜花,气氛都安排上了。
顾鸢看着已经准备好的小提琴乐队,她看向权烬:“你搞什么?”
“当然是搞氛围啊,要是你总不搭理我,这顿吃得多难受。”他说得那么正经,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乐队的人有两个,送来的鲜花是红玫瑰,俗不俗权烬自己不知道,他只知道女人大多都爱红玫瑰。
在不知道送花送什么的情况下,送红玫瑰基本不翻车。
顾鸢刚坐下来,拿了热毛巾擦手。
在擦手的这个过程当中,他看到权烬从那一大束玫瑰花中摘了一支下来,然后叼在嘴里朝她走过来。
到她面前停下,他手撑在她身后的椅背边缘,弯腰缓缓压下身来——
顾鸢半晌没动。
权烬等了个寂寞。
他摘下叼在嘴上的那支玫瑰:“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配合一下?我第一次这么努力的去讨好一个女人,你让我太没脸了。”
顾鸢放下擦手巾,淡定回答:“刚擦了手,不好意思。”
他搞得这么刻意牵强,对顾鸢来说并没有任何惊喜感,一点也不享受。或许是她太双标了,如果是迟聿这样做,她的反应肯定不是现在这样。
权烬把玫瑰花丢桌上,在她对面坐下。
他点的是西餐,很精致,看着就很有胃口。
不过他没胃口,他看她好像也没什么胃口。
这是他强留下的一顿午餐,说白了是自找没趣。
小提琴演奏到一半,就被权烬叫停,给了一笔不菲的小费叫他们走了。
用餐的气氛变得格外安静诡异。
权烬实在吃不下去,却见她安静的用餐,不忍心打扰。
直到这顿诡异的午餐结束,权烬一通电话叫人来把餐具撤了。
“吃得还好吗?”他明知道是尬问。
顾鸢点了点头:“还行。”
两人像久不见面格外生疏的朋友,对话间十分客气。
权烬受不了这样的气氛了,率先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去处理?”
顾鸢:“没有。”
权烬:“那你等人?”
顾鸢看他:“你希望听到什么样的回答?”
权烬撇开脸:“得了,当我没问。”
他站起身,顺势将她拉起来:“难得来一趟燕京,我带你到处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