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兴运睁开眼睛,满脸惊愕,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竟有人主动送人头?
稍微一缓,他忽然兴奋的大叫道:“我打中了!我打死一个哈狗!爹!我打死一个哈狗!”
崔响盯着外面,面沉如水,言语鼓励道:“好样的,不要紧张,看准了打!他们都是军功!”
此时明军的地堡群已经开始了反击,各处枪洞火舌狂喷,不时有黑枪招呼深入地堡群的哈萨克兵。
听得父亲鼓励,崔兴运更加来劲了,手也不抖了,枪也端稳了,随着一发发子弹打出去,他渐渐的找回了训练时的手感。
崔兴运每干掉一名哈萨克兵,就在旁边划下一道痕迹.......
在密集的枪林弹雨中,小心翼翼的哈萨克兵如同受惊的兔子,快速抱头靠在地堡旁,然而他们躲过了这个地堡的攻击,又被周围地堡参差不齐的枪洞,射出的子弹击中,无处藏身。
哈萨克兵所谓的阵法,压根不顶用!
好在外围的哈萨克骑兵起了大作用,他们不时的射向明军地堡的枪洞,火枪射不中,就改为擅长的弓箭攻击。
一艘艘羽箭没入枪洞,只听里面发出一声闷哼,洞孔的火光终于了停止了。
崔响所在的地堡,处于边缘位置,在哈萨克骑兵的弓箭疯狂压制下,已有两人被射中面目,抱头痛嚎,医务兵又是上药又是包扎的,焦急而忙碌。
在哈萨克骑兵的掩护射击下,哈萨克步兵开始反击了,他们抄着柳叶矛,拼命地往枪洞里捅。
不得不说,冷兵器有冷兵器的优势,他们这么一搞,凭借九倍的优势兵力,在填了上千具尸体后,地堡中的明军一时间竟被死死压制住了!
“不错,你们打的不错!”季诺维耶夫摸着小胡须赞叹道。
哈萨克军主将头克畅快道:“哈哈哈,元帅过奖了!”
“元帅”的称呼,中西各异,中国春秋时只是表示对“将帅之长”的称呼,从南北朝起,元帅才逐渐成为统军征战的官职名称,不过并非常驻官职,只是临时称呼。
西方就不同了,元帅是最高一等军衔,始于十六世纪的法国军队,由国王授予,此后元帅军衔相继为许多国家所采用,如十六世纪的日耳曼各国,十七世纪的奥地利和俄国。
其实季诺维耶夫只是个军团长,离元帅军衔还差了一大截,此时听头克称呼自己为“元帅”,对他的看法瞬间拔高了一截。
接下来,哈军的优势逐渐扩大,大量手持钢制小圆盾的哈军盾兵,直接将圆盾堵在了枪洞上,强控明军的火力。
在头克的命令下,哈军以百人一队,分别围着明军的地堡,到处寻找入口,企图闯入内部,将这些放冷枪的明军揪出来!
然而,他们找了半天,硬是没找到地堡入口,一群人围着地堡跟寻宝似的。
他们死也不知道,明军地堡的入口,不跟不在地堡建筑上,而是在距离地堡本体约五米的地方有个出入口,通过坑道进入地堡内部的,坑道的末端借助地形隐藏了起来。
即便被敌人发现了入口的位置,只需一个士兵守住坑道,便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好景不长,明军地堡阵停火不到半刻钟,后方伊犁城上传来一片枪声。
只见守城的明军一字排开,火枪手持枪瞄准,在喝令声中,不断对着地堡群中扎堆的哈萨克兵进行火力打击。
哈萨克汗国作为一个有着浓重部落公社色彩的封建国家,响应汗王征召的战士们需要自备包括坐骑、武器、盔甲、粮食在内等的家伙什,爬山涉水到预定的集结点,在那里汗王会亲自或命人检阅他们的人数和装备,然后再颁发给他们旗帜,最后才从开拔奔赴前线。
在这种自带装备的原则下,哈萨克战士的装备和个人家庭的财产成正比,所以装备的五花八门。
他们的贵族作为指挥官,一般身穿板链甲,戴着璎珞的奇恰克头盔。
中产者穿着锁子甲和罩衣,头戴锅盖锁甲盔,小有资产者则穿铜钉绵甲,头戴毛皮半盔。
贫困者就算了,只能穿着烂皮衣和破毡帽,一点防护都没有。
面对伊犁城头明军的远射,大多哈萨克兵是无法抵御的,当然,明军距离远,精准度很差,只能对哈军形成压制。
真正对哈军造成杀伤力的是,是明军的狙击大队,他们一枪一个,专挑带着璎珞奇恰克头盔的哈萨克指挥官打。
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将的战术,明军狙击手们屡试不爽,死了长官的哈萨克军队渐渐开始乱了。
漆黑的地堡内,崔响悄悄打开枪洞上方的突出部分,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明军的地堡,枪洞的位置高低不同,便于从不同角度射击,哈军忙于躲避射杀,军心不稳,忙着插枪洞,堵抢眼的也不忙活了。
崔响道:“兄弟们,这帮家伙顶不住了,他们要逃跑了,都给我打起精神,各就各位,争取打杀几个敌人!”
说完,他拎着武九迅雷铳,将之重新堵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