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外,上百名官员仍然跪在请愿废太子另立储君,甚至一些官员把生活家当都带来了,准备住在午门前打持久战。
与万历朝的国本之争不同,朱慈烺虽然是皇长子,也是皇后所出,但现在皇后所出的嫡子不止朱慈烺一人,还有皇三子朱慈炯。
由于朱慈烺太过强势,且很不听话,在巨大的危机面前,文官们也顾不上嫡长子继承制了,只要是个嫡子就往上推,至于理由更是罗列了一大堆。
一名御史挪了挪跪的发酸的双腿,对左副都御史道:“我说房大人,咱们这么请愿能让圣上下决心废太子吗?”
“是啊,这都两天过去了,陛下不仅不给我们答复,还罢朝了,这该如何是好啊!”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房可壮道:“诸位同僚不用担心,皇太子私自调兵去山西,挖我大明士绅的根,只要我等坚持请愿,相信陛下会有决断的!”
房可壮通过一些消息得知,皇帝早已对太子的跋扈异常不满,只是因为鞑子入关和辽东之战才对太子容忍再三,根据他这些年揣摩圣意对皇帝的了解,知道这位崇祯皇帝是个极为恋权之人,容不得别人染指大权,说不定心里早已有废太子的想法了,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影响左右这位听话的皇帝。
其他官员也都多少清楚崇祯皇帝的内心想法,崇祯九年清军入关时,唐王朱聿键私自募兵抗清被囚禁在凤阳高墙;流寇肆意江南时,南京勋贵怀远侯常延龄上书请命统常氏数千族丁赴九江协守,也被皇帝拒绝。
一个是皇族后裔藩王,一个是开国勋贵开平王常遇春的后人,二人都有报国之心,然而皆被皇帝防备,可知这位崇祯皇帝内心的防线有多强。
此番太子私自调兵去山西拿人,其所作所为已然对皇帝产生了不小的冲击,况且太子威望日渐高涨,严重影响了高度集中的皇权,只要大臣们同心协力加把劲,废太子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所有官员都是咬紧了牙关,继续在寒冷中跪在午门外请愿呼喊,请陛下废太子,重立储君。
正在此时,众官员忽然听到东面传来一道铳鸣,不多时便看见大量全副武装的人马从端门来到了午门广场。
朱慈烺一勒马缰,右手一挥,立时一队队勇卫营亲卫开始捉拿请愿的诸臣。
大臣们感觉有些不对劲,开始见到了太子领兵前来之时不仅没有害怕,还隐隐有些兴奋,太子在玩火,居然敢带兵入午门,这下有的参了。
这帮大臣不知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了,却没想到朱慈烺一来就抓人,连句场面话都不说。
“我乃朝廷命官,你们要干什么?”
“放肆!你敢抓老夫?”
左都御史房可壮呵斥道:“太子殿下,你想干什么?午门前捉拿我等朝廷重臣,是想谋朝篡位吗?”
一名亲卫举起枪托狠狠的砸向他的后背,将房可壮当场砸倒在地,并呵斥道:“闭上你的狗嘴!”
上了年纪的老御史气的双手发颤,满脸悲愤道:“有辱斯文,真是有辱斯文!”
面对全副武装、面露杀气的勇卫营亲卫们,官员们这才慌了手脚,知道皇太子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朱慈烺扬着马鞭指着这群跳脚的大臣们道:“嫡长子承袭帝位,乃是我朝太祖皇帝定下的祖制,尔等竟敢在午门外逼宫,妄言废立太子,与谋逆何异?”
“姑且不说废立太子一事,尔等勾结卖国奸商,贪赃枉法,证据确凿,还敢狡辩不成?”
说着,朱慈烺让徐盛拉出清单,当众一一高声朗读。
徐盛手拿一份长长的文书,洪声道:“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房可壮,崇祯十年三月二十一日收受山西范家贿赂白银一万两,通州境内良田三千亩,经手人范武柳;崇祯十一年五月初六收受山西王家贿银八千两,另有大兴城当铺两间,经手人王再二,崇祯十二年......”
“礼部右侍郎王铎,崇祯十一年六月十七日收受......”
“都察院御史刘汉儒......”
“工部左侍郎张凤翔......”
“刑科给事中孙承泽......”
“......”
随着一个个名字和罪行被当众揭露,午门前的百官越听越是惊恐,自己的这些事情太子是如何知晓的?
这个小本本是从八大晋商那搜出的,想来是这帮奸商是担心当官的吃干抹净,专门做了备份记录,不巧被朱慈烺所获,倒是省了他一番麻烦。
小本本上面记录着哪位官员何年何月何日,收受晋商多少银钱土地都很详细,即便没有八大晋商的小本本,情报部也早已将京官们的老底查的清清楚楚,人证物证都能拉出一片。
朱慈烺厌恶的瞥了他们一眼,道:“你们还有何话说?”
那个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房可壮,常年弹劾别人,走在反腐最前沿,朝廷考语称他“弹劾奸邪,不遗余力”,如今自己却贪赃枉法,真是讽刺。
还有礼部右侍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