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十日,朱慈烺猛地下达命令:全军出击!
一阵雄厚的战鼓声擂响,浑河南岸的所有明军涌出大营,密密麻麻的八班帽儿铁尖盔不断晃动,奔向浑河,搭建浮桥。
一阵轰隆的巨响声,北岸的乌真超哈炮营再度开炮,只是这炮声的密度已经远远不如几日前的规模了。
经过几日来的炮战,乌真超哈炮营已经被天武军重炮旅打的半废,要不是靠近盛京附近的炮厂及时补充,只怕炮阵已经瘫痪了。
乌真超哈炮阵设置在浑河一处曲折的河套上,可以三面攻击明军,有力的阻止了明军渡河。
“加快速度!杀光鞑子!”
明军阵中爆发出一阵阵咆哮声,人人加快了脚步涌上浮桥。
浑河北岸,孔有德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在上百门重炮的轰击下,天武军还是悍不畏死的前进而来,难道他们不怕死吗?
孔有德很是不解,他脸色铁青的看着已经半渡的明军,猛的喝道:“全部换上霰弹!”
霰弹的打击距离远不如实心弹,只有离得近才能构成有效的杀伤力,在近距离内,霰弹的杀伤力堪称死神降临,被扫中能活着的人,都是一次性耗完了祖宗八辈积攒的运气。
正在炮营装填霰弹的时候,一队队汉军正黄旗的人涌进了炮阵。
乌真超哈炮营一个二鞑子甩着金钱鼠尾辫喝道:“喂,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过来的?”
汉军正黄旗的一个牛录章京当场拔刀,一刀将这个炮兵给活劈了。
“把这些炮兵全给老子绑了,不配合的统统杀了!”
在一群汉军旗丁的护卫下,祖泽润和赵光亮大摇大摆的走近了乌真超哈的炮阵,吆喝着拿人,一时间整个炮阵乱作一团,刀光剑影,火铳齐响。
孔有德发现了后面炮阵的异常,匆匆赶去,却见一群汉军正黄旗的人将自己包围了。
“你们干什么?要造反吗?”
孔有德脸色铁青的喝道:“祖泽润,你他娘的居然当了叛徒?”
祖泽润呵呵一笑道:“叛徒又怎么了?你恭顺王不是吗?”
孔有德一时竟无言以对,是啊,自己不就是大明的叛徒吗,贰臣三臣还不是一样失节?
毫不费劲的抓住孔有德,控制炮阵,祖泽润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要不是自己的正黄旗负责护卫乌真超哈炮阵,想这么轻松的拿下可不容易。
即便如此,祖泽润依然不放心,派人加强了警戒,防止其他八旗军来抢回炮阵。
没有了火炮压制,明军的渡河行动顺畅了很多,只是北岸边已经有数万八旗军整齐的列好了阵,前面尽是火铳和弓箭手。
乌真超哈炮阵那边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耿仲明等人虽然好奇,却也没功夫去看,因为明军已经快进入了射程内。
“射击!”
耿仲明、马光远等汉军固山额真几乎同时下令,浑河北岸立时大股烟雾腾起,汉军旗对天武军进行了半渡而击。
“射击!”
汉军旗冷酷无情的轮射着,猛烈的爆响接连响起,浮桥上的明军接连倒下,哭叫声连成一串,伴随着众多的落水中。
“杀!”
不多时,一大队天武军涌了过来,发出了有力怒吼声,他们挺着火枪,大声呐喊,越过前面的友军,如同洪流一般,疯狂的往对面的汉军旗火铳兵狂冲而去。
在距离河岸三十步左右,团总戚广阳怒喝一声,三团近千名战士手持点燃的手榴弹齐齐抛了出去。
一连串的爆炸声让汉军旗和朝鲜的火铳兵直接懵了,手榴弹的生铁外壳炸成的碎片射向四方,直接打穿了他们那可怜的防护。
仅仅两轮,汉军旗和朝鲜军就已经被炸的奔溃了,见天武军凶神恶煞的冲来,人人面露惊恐,尖叫着后撤,只有少部分在满洲兵的恐吓下继续顶着,半天才放上一枪。
“不许后退,堵住他们!”
蒙古正黄旗固山额真阿岱大声怒吼着,耿仲明、刘之源、马光远等汉军固山额真不得不出面喝令各自其中旗丁迎战。
阿岱指着耿仲明几人喝道;“你们汉军旗怎么回事,几万人还守不住几座浮桥?还有炮阵那边是怎么回事,怎么停火了?”
耿仲明等汉军旗固山额真心中虽然不爽,但也无可奈何,谁让八旗蒙古的地位高于汉军,这阿岱还暂领了奉命大将军衔,统领浑河北岸所有八旗军。
多尔衮没能奉命赶来,阿岱临危受命,皇太极、济尔哈朗等满洲八旗见情况不妙早就溜了。
戚广阳的三团率先登上北岸后,立即摆开了阵列守护着浮桥,掩护后续的渡河大军。
不多时,越来越多的天武军登上了北岸,开始迅速结阵,稳步推进,与天武军短暂的交战后,一个个八旗汉军心中变得一阵胆寒,自己的敌人太强了!
其他各部明军也是掩杀而来,嫌火铳不好使,一个个抄起长枪大刀就上去干,专往清军要害部位招呼着,冷兵器作战,双方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