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上的事情当天就传遍了整个京师,不仅民众哗然,黄得功、孙应元等勇卫营各将皆是愤怒,对唐世济等文官的言论极为的不满。
将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这群言官动动嘴皮子就把他们的功劳都抹了?不仅如此,这群狗才居然敢污蔑皇太子谋反!污蔑皇太子谋反不就是直言勇卫营要反吗?
黄得功越想越觉得窝囊,他一脚踢翻帐中的桌案喝道:“擂鼓!传令全营校场集合!”
英国公府,正厅之中传来一道怒骂之声。
“这和魏阉当政时有何不同?明明是他们在贪天之功!”张世泽怒骂道。
天启七年的宁锦大捷后,朝廷论功行赏,最大的头功居然是魏忠贤,其次是监军太监,再其次是宫里什么都没干的太监,再再其次是朝中的阉党大臣们,如顾秉谦、崔呈秀等等。
连魏忠贤年仅四岁的从孙都论功封了侯爵,至于宁锦大捷的主帅袁崇焕,则是奖励官升一级,赏银三十两。
“慎言!”英国公张之极瞪了眼自己的长子,道:“皇太子功高震主,又得罪了阉党,遭人猜忌在所难免,主要还得看陛下心里怎么想,这种事情轮不到你我置喙!”
张世泽道:“爹,我就是不服!皇明自从土木堡后,我们勋贵都被文官欺负成什么样了?原本的地位相等,现在是个文官都不把我们武人放在眼里了!”
张之极喝道:“你不服又能如何?当年祖上张辅公,随成祖皇帝靖难,后三征漠北,四至交趾(越南),三擒伪王,威镇西南,宣宗皇帝时又平定汉王叛乱,历事四朝,连姻帝室,那是何等的风光!最后呢?不得新帝信任,竟受太监侮辱,以七十多高龄随驾北征,战死在土木堡!”
张之极痛惜道:“如若皇帝信任祖上,我大明何至有土木堡惨败啊!为父告诉你这些,只想让你知道,我等勋贵,只有得皇帝信任才有施展能力的机会!”
见长子面露悲痛之色,张之极叹了口气道:“我英国公一脉看似风光,然两百年来都是祖宗谨小慎微才得以延续,为父没几年时间了,你身为下任英国公,一定要学会低调做人,明哲保身的道理,最重要的是紧随陛下的脚步!”
张世泽听着字字钻心,对于那些言官御史,英国公一脉也曾饱受其害,却又无可奈何。
正当这时,英国公张之极忽然听到皇城中喊声震天,他心中惊疑,却不知道是何声响。
“这是.......勇卫营的喊阵之声!”张世泽大骇,长时间的并肩作战,他对于勇卫营的呼阵之声记忆犹新。
“勇卫营........不好!”张之极怪叫了一声,慌张道:“世泽,快回神枢营坐镇!”
皇城驻地中,勇卫营的大帐中已黑压压的挤满了人,佐击将军以上的将官皆在帐中候命。
自勇卫营成营以来,黄得功一直是一把手,在营中的威望无人可比,连武官散阶比他高一级的孙应元都比之差了一些。
在得到全军集合的消息后,所有将官第一时间来到了大帐,帐外校场之上更是站满了上万披甲执锐的勇卫营士兵。
一见到黄得功,孙应元就将他拉到一边,皱着眉头道:“老黄,我知道你心中憋屈,我们大家都很愤怒,可你要三思啊,这射出去的箭可就收不回来了!”
黄得功嚷道:“收不回来就收不回来,我勇卫营为国血战,皇太子为国尽忠,朝廷中居然有人否定我们,还说我们要谋反,这他娘的是什么道理?”
“不错!此等关头,我勇卫营应该站出来,让这群屁本事没有的文官们看看,如果没有我们勇卫营,他们算个屁啊!”
说话之人是杨其礼,此次论功行赏他如愿升到了佐击将军一职,还初授了明威将军的散阶,对于那个御史唐世济的污蔑,他恨不得一枪打死。
黄得功环视帐中众人,洪声道:“朝中一帮捕风捉影的蠢货!构陷皇太子,污蔑我等忠义之军,谁愿与本将一同围了都察院,将那狗屁御史唐世济给宰了?”
“末将愿往!”
“末将愿往!宰了那姓唐的!”
........
孙应元一咬牙道:“算我一个!”
即便孙应元再理智,觉得此举不妥,也容不得他想那么多了,黄得功一向认理不认人,现在也不是跟他讲理的时候。
勇卫营是皇太子一手打造,困难之时主将之间必须保持一致,绝不能内部出现矛盾,哪怕是错,也要一同承担!
黄得功拍了拍孙应元的肩膀哈哈大笑道:“我们兄弟并肩作战这么久,就知道你一定会挺我的!我们勇卫营,共进退!”
“勇卫营,共进退!”
“勇卫营,共进退!”
“........”
大帐之中,众将齐呼。
见此情景,卢九德和刘元斌两个监军都是大惊失色,连刚加入勇卫营的周遇吉也是紧皱着眉头,勇卫营若是来个逼宫,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祸事啊。
勇卫营现在近两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