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城中一片欢腾,朱慈烺在御营中设宴庆祝了一番,庆祝军事天才多尔衮赢得“龙头山车神”的美名。
锦州之役,二皇会战,大明天武皇帝大破清军,连夜追击,大清神兴皇帝多尔衮驾驴车漂移于龙头山一带,“龙头山车神”的传说不胫而走,成为坊间美谈。
宴会上,明军诸将对此役赞不绝口,连夸吾皇亲自杀敌,有成祖遗风,听得朱慈烺笑容满面,合不拢嘴。
然而,所有将军庆贺,唯独情报部的李廷表不悦,一副欲言欲止的样子。
朱慈烺满心疑惑,询问道:“忠武伯,你有何事?”
在众人的疑惑下,李廷表站起身来,终于开口道:“陛下,臣觉得您亲率御林军追击奴酋一事,太过草率!”
朱慈烺目光一凝,冒出锐利的神色,缓缓道:“朕如何草率了?”
这些年来,朱慈烺一向说一不二,当了皇帝后更是天下间权威,无人敢轻易质疑他的行为。
李廷表当众说他草率,朱慈烺感到非常的意外。
面对双目如电的天武皇帝,饶是冷酷的大明第一情报头子,李廷表也深感不安,倍感压力。
他鼓起勇气,声音温和道:“陛下,您是我大明的皇帝,三军统帅,万不能以身试险,鞑子中有人使用火器,万一您有个意外,大明江山该怎么办啊?”
话音刚落,只听徐盛啪的一声放下酒杯,不满道:“忠武伯,你什么意思啊?是看不起我徐盛,还是不相信我御林军的护驾能力?”
如果不是朱慈烺在这,估计徐盛能拍着桌子问这些话。
李廷表轻咳一声:“不是我不相信,而是刀剑无眼,更何况是火铳......”
黄得功也站出来,嚷道:“火铳怎么了?就他们那些破鸟铳,能打中谁?再说吾皇是天子,身上有龙气,百鬼不侵,刀枪不入!”
闻言,朱慈烺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更结实了......
身有龙气那是扯淡,不过朱慈烺也知道,当日建奴只有几百名巴牙喇兵阻击,即便他们下马来一轮齐射,打中自己的概率也不到一成。
清军使用的火铳大多是欧洲和日本的鸟铳,相比以前明军使用的鸟铳,虽然打的远些,铅弹重一些,但精准度不行,巴牙喇兵玩了一辈子的弓箭,很多人对鸟铳还是很排斥的。
更何况这些巴牙喇兵对战马依赖极高,临战不会轻易下马的,朱慈烺也是摸准这一点才敢装逼冲锋的。
听李廷表说起火铳,一些武将发出不屑的冷笑,在火铳之前,军队中就有强弩和强弓,一些熟练的军士,射箭的准头比火铳强多了,也不见主将怕死躲在后面。
将军们依旧穿着显眼的盔甲和披风,不为别的,也并非装逼,而是为了凝聚军心!
战场上杀声震天,杀的昏天暗地的,人人杀红了眼,只听到金鼓之声,打完了都不知道究竟是哪边胜了。
将军身上鲜艳醒目的大红披风,就像是一面战旗,引导大军往正确的方向冲锋,甚至可以决定一场战斗的胜利!
李廷表像是捅了篓子,顿时引起了一众武将的不满,有人大呼道:“当年成祖皇帝亲征漠北,同样上阵杀敌,冲锋在前,带领我大明雄师马踏斡难河,封狼居胥!”
“不错,吾皇雄姿,青史罕见,更是当场射杀了奴酋多尔衮,壮我大明军威!”
“御林军是我们各军中选出的精锐,无论是忠诚还是身手,都没的说,护卫吾皇绝无问题!”
“我大明将士,有能力护我天子!”
“忠武伯你搞情报是厉害,但你没上过战场,这等事情还是不用操心的好......”
“......”
五月的天气渐渐变热,李廷表却冷汗涔涔而下。
“好了!”
朱慈烺摆手道:“忠武伯也是为了朕的安危着想,尔等言辞不要过于激烈,伤了袍泽之情!”
“是!”众将应诺一声。
李廷表心下感激,说道:“陛下隆恩,臣惶恐,然臣还是坚持要说出心里话,陛下万金之躯,身系我大明亿兆军民的未来,万请陛下保重龙体,不要轻涉险地!”
说完,他行大礼重重叩首。
这时,孙应元也请奏道:“臣附议,陛下是我大明的未来,绝不能轻涉险地了,冲锋陷阵还是交给我等武将来吧!”
帐中骚动了一阵,很多人觉得很有道理,要是陛下出了意外,自己该怎么办?大明的未来怎么办?未来新皇登基,自己这些年通过战功所得的名利、田地、女人、金钱还能保住吗?
想到这里,众将纷纷跪下道:“万请陛下保重龙体,不可再轻涉险地!”
风头出了,逼也装了,朱慈烺自己也不愿像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二世那样在战场被人干掉,只好借坡下驴。
他将李廷表扶起,又虚抬双手道:“众将请起!”
朱慈烺又道:“为了三军将士,为了大明,朕会惜命的,朕也希望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