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远城,朱慈烺的御营迁至城中,此时他正与戚广阳等一干文武大臣在一起商议着军情。
“陛下,如今惠远城太过危险,您还是移驾吧!”赞画部尚书赵士骧满面焦急,再三劝道。
征西都护府大都护戚广阳也劝道:“是啊陛下,这里就交给臣来扛着吧,咱们顶天了只有四万人马,还是分散九城防御,如果联军不计损失全面进攻的话,只怕惠远城难以守住......”
定国公周遇吉在阿尔泰乌梁海附近,肃宁侯卢象坤带着人马驰援周遇吉,汉王朱和墿等人也统兵北上,仍在准噶尔部,九江侯李钰又率骑兵救援汉王......
他们最近的人马,也隔着八百里之地。
可以说,目前朱慈烺手下的大将,只有定远伯戚广阳一人了,再往下就是亲近的御林将军曹明皓,还有初出茅庐的小将孙致远。
而联军中,所派将领都是各国优秀的军官,部队也是上的了台面的,并非充数的杂牌部队。
这种国际联合作战,是要载入世界各国史册的,哪国君主脑子不好,会不要面子的派出垃圾部队来送人头?
朱慈烺闻言,笑道:“众卿无需担心,区区十数万人马而已,朕是不会走的”
他又道:“前两日定国公传回战报,他们在叶尼塞河,已经将北上的五万俄哈联军全部围歼,漠北三汗闻我北军、西军两大都督府八万之众北上喀尔喀,吓得连夜撤兵!”
“如此,我们在伊犁河谷只要坚守一月,便有十万大军回转,到时惠远之围自解,我军亦可西进击溃联军!”
朱皇帝说的神采飞扬,周围的一圈文武大臣却是冷汗直冒。
得坚守一个月?您的自信是夜市买来的吗?
赞画部的赵士骧硬着头皮道:“陛下,我军的粮草只能坚持半个月,后续的粮草还未送到.......”
“粮草不够?”
朱慈烺眉头微蹙,沉吟了片刻,又道:“定远伯,你以征西都护府的名义通告惠远城百姓,敌人大军兵临城下,让他们全部走东门出城,迁往他州,沿途食宿由地方官府安置。”
戚广阳听后,心中暗叹不妙,皇帝陛下这是要死守了!
他竭力劝道:“陛下,您还是移驾吧,臣誓死守住伊犁河谷,不让这帮夷仔东进一步!”
众人齐声劝道:“臣请陛下移驾吐鲁番!”
吐鲁番是征西都护府的大本营所在地,又有军队留守,最为安全不过了,敌军若是深入追击,那简直是自寻死路!
朱慈烺不耐地摆手道:“朕意已决,诸卿勿劝了!”
他在帐中踱了几步,面色不愉道:“朕好歹也是马上打天下的君王,所历战事无数,何惧这群战五渣的杂毛?”
在朱慈烺眼中,这种所谓的联军,看起来声势浩大,实则战斗力弱的一逼。
真正的战争,并非黑社会打架斗殴,由人数多寡决定的,当然也不是谁气势大,谁胆子大不怕坐牢决定的。
见众臣面面相觑,朱慈烺道:“兵仙韩信曾言,多多益善,然数千年来世间将领,有能力以此言自居者,又有几人?”
带过兵的将领们纷纷点头,表示认同天子这一看法。
带一千人的队伍,和带一万人的队伍,完全是一种不同的体验,带十万人马,那更是两码事了。
当团总,你可以随心所欲的调动这一千人马,用来攻击敌人,只要抓住机会,跟友军配合的好,赢面很大。
当师帅掌管一两万人马,如果将之分为几个旅去分别攻击对方,说不定会被敌人集中兵力逐个击破,战略上会觉得棘手,输赢全靠能力。
掌管十万人马的大将军,那就更麻烦了,不仅要布置这十万人,还要管他们吃喝,去了解他们将领。
有的将领性格开朗,有的温和,有的阴郁,还有的暴躁,莽夫性格,他们的方言、习惯、智商、理解能力也不同,对将令的贯彻力度也会随之不同。
士兵们就更别说了,十万个人有十万种性格,十万个家庭故事,保不准哪位是汉奸的料。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作为主将,你要管他们吃喝,与朝廷沟通,粮草问题肯定要解决,不然就会发生营啸。
还有行军速度,地形情况,天气情况,沿途河水是否上涨,山路会不会堵塞,长时间行军士气问题等等。
因此,大将军的指挥难度非常的大,不仅要掌握军事、地理、历史、器械等知识,还要学习方言,心理学......
十万人都这么麻烦了,有着十五万人马的联军呢?他们来自四个不同国家,几十个不同部落。
作为联军统帅,戈洛文不仅要考虑上述“大将军”所遇到的诸多问题,还要考虑如何统帅好这支军队,将联军拧成一股,共击明军。
主帅戈洛文的命令,联军诸将不一定愿意听从,听不听全看心情,反正你也不能砍了老子!
各国的军队纪律不同,我犯了你家的军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