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那么多人,比钱多,也不见得比得过他们。”
“陛下说得是。”郭淡话锋一转道:“但是他们中没有几个会比卑职舍得花钱,卑职愿意倾家荡产,甚至于借钱,他们敢吗?”
万历深受感动道:“倾家荡产,你也愿意?”
“绝对愿意。”
郭淡语气非常坚定,笑道:“因为这钱最终还是要归陛下的,这立储之事,跟国库又有什么关系,此乃民心的体现,陛下将民心收入囊中,这无可厚非,天经地义,我们甚至还能够找人来帮忙,大不了这土豪的钱,咱们原数奉还,对方的钱,咱们九一分账,咱们是不可能会输的。”
听到这里,张诚是彻底折服了。
论无耻。
可真是十个张诚,也不如他一个郭淡。
如果这事真成了,那到时是可以想象得到,双方肯定是拼命的砸钱,而他们砸了,那就真的砸进去了,郭淡砸进去的钱,还能连本带利的拿回来。
对方怎么拼得过。
民主一计,真乃张诚听过最为无耻得计谋。
但其实还是那个问题,就是节奏之争。
说礼法,郭淡能说个屁出来。
但要是玩民主,郭淡真的能够将他们活活玩死。
谁最会玩民主,当然是资本家,最先的民主就是诞生在资本主义之上的,大阴帝国的光荣革命,不就是新贵阶层推动得吗,新贵阶层不就是资本阶层。
最初得民主思想,其实跟百姓没有什么关系,投票得也都是精英阶层,是后来不断完善之后,这权力才下方到百姓头上,这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需要大量的教育做基础,百姓首先得具有明辨是非的素质,他们投的票才有意义。
万历吸得一口冷口气,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快快快!快把李贵叫回来,朕不走了。”
这不但稳操胜券,还能够血赚一笔,并且,还能出心中一口恶气。
真是一举三得。
真是妙啊!
万历本性贪婪,他寻思着,何不就一锤定音,道:“郭淡,何不彻底一点,直接投立谁为储君?如果民意真的认为朕该立嫡长子为储君,那朕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
说得是冠冕堂皇,但张诚眼中流露出恐惧来。
可见万历是真的动了废长立幼之心。
郭淡道:“陛下,这就可能会弄巧成拙,因为这会逼得他们破釜沉舟,拼死一搏,局势就难以控制,给双方六一些余地,我们不但能够稳操胜券,说不定到时还能再赚一笔。”
万历不禁眼中一亮。
对呀!
闹一回就投一回,这韭菜割得可真是不要太爽。
郭淡又继续道:“陛下,您得吊着他们,让他们不至于破釜沉舟,那么这主动权就在陛下您手中,打个比方,陛下虽然推迟到嫡长子成年再立储,但是陛下可以给予嫡长子以及诸王子良好的教育,给予他们希望,他们倘若再敢跳,就再赚他们一笔,这样的话,陛下始终占据着道德制高点。”
万历点点头道:“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给予诸王子良好的教育,这就很值得琢磨。
这时,李贵又气喘吁吁得跑过来,一头雾水的看着万历:“陛下,奴婢......。”
万历笑道:“先别忙着回去,你去通知大臣们,明日早上,朕邀他们一块共进早餐。”
“奴婢遵命。”
翌日。
申时行是早早就起来,刚出得门,门口候着的太监便行得一礼,道:“申首辅起来了。”
申时行点点头,道:“不知陛下在哪里设宴?”
那太监道:“陛下见今日天气不错,故此在外面的草坪设宴,奴婢这就带申首辅过去。”
“有劳了!”
出得门外,便能够看见不远处那张长长得桌子。
此时长桌旁已经站了不少人。
“申首辅早。”
王锡爵和许国走过来,拱手一礼。
“嗯。”
申时行点点头,又向那引路的太监道:“有劳公公了,我已经知道在哪里。”
太监行得一礼,非常识趣的离开了。
“申首辅,昨日杨铭深、李植他们还是上了一道奏章,请求陛下早日立储。”王锡爵倍感焦虑道。
申时行叹道:“陛下说今早设宴,我就已经料到了。”
王锡爵道:“那待会我们怎么说?”
申时行苦笑道:“我昨日都那般说了,他们还是不听,可见他们知道我们必须要支持他们,不过待会还是先看情形,陛下突然设宴,这里面可能另有玄机呀!”
他们一边聊着,一边走了过去。
杨铭深等人见申时行他们来了,立刻拱手行礼,相互问好,聊聊待会是不是捶丸场那边继续练习,与平时无异。
在这事上面,他们知道申时行不可能不支持立嫡长子为储,如果申时行要反对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