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跟你一样,我一个小小童生,与街边的升斗小民没有任何区别,也爱打听别人的隐私。”
徐姑姑脸上突然多出一抹尴尬。
郭淡狐疑地看着她,道:“居士,你不会也在我背后说过我的坏话吧。”
徐姑姑迟疑少许,道:“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说到这话时,她脸颊透着一丝红晕,真是明**人,她算了算,这话用于她要更加合适,因为是她先在背后设计郭淡。
“哇,居士你......!”
郭淡突然话锋一转道:“不过我不介意,因为我相信居士说得,肯定没有我这个人坏。”
徐姑姑抿了下唇,道:“看来你很有自知之明。”
“这就是我最大的优点。”郭淡哈哈笑道。
这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倒是将徐姑姑自己给说服了,她自认为这可能是报应,她也就不想就这事,去跟郭淡生气,又见郭淡如此轻松,便问道:“看来你此行收获不少。”
郭淡道:“只能说在意料之中吧,毕竟我不是去要钱的,而是给陛下提供一份非常吸引人的方案,但最终到底出不出兵,当然还是陛下决定。”
徐姑姑道:“我始终觉得你有些过于冲动,此事并非你想得那么简单。”
“我已经知道这里面有多复杂了。”
郭淡点点头,突然问道:“居士可见过烧沸了的水?”
徐姑姑下意识地点点头。
郭淡道:“到了那个点,水汽就会冲着盖子扑通扑通的跳,不在于水想冲破壶盖,或者壶盖想压住水,就是因为这个点已经到了,水汽就要冲破壶盖,而壶盖就是要拼命的压住水汽,就是这么简单。”
也许此事,在他看来,就是这么简单,但是其他人可不是这么认为的。
土司存在着上千年,想要根除,谈何容易。
但是郭淡的这一份方案,确实令万历非常心动,如果他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也算是一件丰功伟绩,他一直都渴望走出张居正的阴影,给后人留下自己的政治遗产,当然,历史上他留给后人的就是那句“明实亡于万历”。
他当日也无心干别得,突然召开了内阁会议。
万历问道:“关于四川巡抚李化龙得那道奏章,你们应该都看过了吧。”
王家屏立刻道:“启禀陛下,臣非常赞成李化龙的建议,也许叶梦熊并未有错,但此事应该从大局考虑,西南地区的安定,还是需要他们杨家,朝廷应该还是采取安抚的手段,避免事态进一步恶化。”
王锡爵道:“但是一味的安抚,只会令杨应龙变本加厉,朝廷一方面要进行安抚,但另一方面也要对杨应龙进行问责,臣相信杨应龙应该会懂得陛下一番苦心。”
套路依旧,就是表面上打一棒子,朝廷赚足面子,背地里再塞一个红枣过去,你就赚足里子。
这是中央与土司之间默契。
万历原本也打算这么干的,但现在他的想法已经发生改变,道:“二位爱卿说得都有道理,但是此乃治标不治本,朝廷必须要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到底是派官员治理,还是维持土司制度不变,这左右摇摆,只会令我们自己束手束脚。”
在坐的内阁大臣微微一惊。
万历竟然将这事挑开来说,这是要干什么。
关于土司一事,上层也是有默契的,从来没有挑明了说,因为一旦挑明,就怕引起土司反弹。
下面那些巡抚可以天天喊废除土司制度,因为巡抚与土司是天然的对手,但是皇帝和阁臣从来不对此表明态度。
申时行道:“陛下,依臣之见,朝廷的目标始终没有变过,废除土司制度是势在必行,但是目前时机还未到。”
万历问道:“什么时候才算是时机到了,难道朝廷要等到土司自己厌倦了,主动将权力交还给朝廷吗?上百年来,我朝一直在想办法削弱土司的势力。
可是杨应龙的势力却是越发强大,不但在播州能够呼风唤雨,甚至都影响到川、贵、湖三地,只要朝廷对杨应龙的态度稍微有所变化,三地立刻就不得安宁。
朕不是没有耐心等,但是一味等待,让朕也看不到任何希望。”
阁臣们心中一凛,皇帝想干什么?
申时行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打算怎么做?”
万历沉吟少许,道:“朝廷之所以对杨应龙束手束脚,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西南地区最精锐的部队全都在杨应龙手中,周边地区无悍将强兵能够与之抗衡,若有战事,可能还得从辽东地区调派精锐前往,故此杨应龙才会有恃无恐。
朕希望在南边练出一支精兵,专门震慑西南,若不这么做得话,杨应龙只会变本加厉,到时候反而会令朝廷显得更加被动,花更多的钱来解决这些问题。”
几个阁臣面面相觑。
不得不说,万历说得也有道理,杨应龙为什么那么嚣张,就是因为周边没有敌手,他让手下四处作乱,贵、川、湖三地官兵都还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