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哥好。”
“不敢,不敢。”胡亮洪连连说道,疑惑地看了一眼贾同山。
贾同山呵呵一笑:“丹丹就是二公子。”
“什么!”储栋梁差点跳了起来,“她就是二公子?怎么是个……”
“怎么是个女人是吧?”曹丹丹咯咯笑了起来,刚储栋梁诧异的表情让她很是得意。
“栋梁,二公子可是刚从英国留学回来的,见过大世面。”胡亮洪忙对储栋梁使了个眼色。
“嘿嘿,对不起,刚确实有点意外。”储栋梁低着头轻声说道,他暗暗责怪自己,对方是雇主,而且是个美女雇主,县长的女儿,刚怎么就那么失态。
“听表哥说你中学毕业,看看书橱里的书哪些读过了?”曹丹丹收住笑容淡淡地说道。
“不多,看过一些。”
“哪本看过?”
“一小半。”储栋梁有点不悦,他是来应聘做苦力的,这个女人怎么盯着书问起来。爷爷的书橱之中至少一半和县长大人藏书相同,没事时他曾一本一本翻看过。
“一小半?”曹丹丹睁大了眼睛,随手拿过一本,“这本看过没有?”
储栋梁瞄了一眼,差点笑出声,《骆城记》这本书他曾带到学校在同学间传阅:“这本书小孩子看的。”
“你!”曹丹丹脸一红,这是她在西京读女中时央着父亲买的,没有想到父亲一直小心的保管在他书房里。
“行了,你合格了,后天早上七点到这里准备出发。”
贾同山一喜:“丹丹,不用试试他气力?”
“不用了,常年在码头上扛包会没有力气?”曹丹丹扭头看着储栋梁,“准备两身换洗的衣服,要跟着我出远门一个月。”
见事情成了,胡亮洪忙拉着储栋梁起身告辞。两人走到门口时,储栋梁仰头哈哈大笑:“二公子,二公子!二公子竟然是个女的。”
“得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码头看看有消息没有。”
“大哥,今天这事谢谢你啦,等一个月后回来请你和兄弟们喝酒。”
“嗯嗯,好好干,在外机灵一点。”胡亮洪心里其实很放心,储栋梁读过书,不像码头上那些睁眼瞎,走远了还真没办法回家。
不知不觉又走到陋巷,储栋梁在巷子口发了一会呆,走进了红旦家里。三间不大的屋子,最东头置了灶头,放着盆盆罐罐,那是红旦发豆芽菜用的。中间屋内摆着一张床,一张方桌,床上躺着红旦男人,最里屋是红旦和孩子住的地方。
红旦瘫坐在灶膛旁,见储栋梁进来也没有爬起。
“下午胡大哥已派出所有的兄弟出去找了,等晚上的时候会有消息,到时候我再来告诉你。”
“梁哥,刚我听说了,丢娃的不是我一家。”红旦双眼通红,嘶哑着嗓门说道。
“不是你一家?”
“刚我遇到在城里找娃的东门老巴,他说孙子丢了,全家老少都找疯了。还说贾警长派了三个人帮他们找着的,老巴说,至少有三家娃丢了。”
“还有这事?”储栋梁大惑不解,刚一直和贾警长一起,他竟然没有透露半句。
“你歇着,我去码头那看看。”储栋梁甩开膀子急忙往码头走去,隐隐之中他感觉要有大事发生了。
胡亮洪听陆续回到码头的工友一说,也不禁傻了眼,从他们打听到的消息,至少有五户人家丢了小孩,再加上红旦,就有六户了。
“把头,就是偷小孩,也不敢光天化日这么肥胆吧。”
“就是,偷一个二个还可能,偷五、六个走,那太邪门了。”
“把头,是不是闹鬼了?”
“瞎说啥,都是大白天丢的,哪里会是闹鬼,鬼怕日头的。”
见众人越说越邪乎,胡亮洪摆了摆手:“去看看水退了多少,怎么大半天没有生意上门?”遇到说不清的事情,他不喜欢听人扎堆,更不喜欢听人往鬼神方面想。他在死人堆里爬出过多次,人死了就是一堆烂肉,不会剩下什么。
储栋梁急匆匆走进一条巷子,从这过去就到了漕河边,再绕过一处坍塌的老庙就到码头。
“呜……呜……”
身后突然传来奇怪的声音,他回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发现。
“啪嗒”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掉在了他前面一丈多远。那是一团鸟窝,几粒鸟蛋摔的稀烂,蛋黄撒了一地。
“呸,晦气。”储栋梁有点忌讳这些,抬头看去,右侧院子里一棵十多米高的老槐树伸出了扭曲的树枝,高高地罩在他头顶。
一团黑影在树梢上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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