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选择打坐冥思,可以先喝一瓶宁神药剂,也可以渡化恶魂上的怨念……方法各式各样,但结果都一样,最重要是保证自身灵魂占据主导。
这点对于苏昼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
当然,现在并不是吃恶魂的时候。
苏昼将国师的恶魂收纳入灵魂空间中,终于将脊椎自愈完毕的他缓缓起身,朝着火山壁上方攀爬。
神兵铸造场,一片狼藉,苏昼和国师的斗殴都互相撕扯泼洒了大量的血肉组织,且都被高温蒸干,变成了粘附在地上的黑褐色血迹,原本待在其中的匠师也早就上前线支援,而大宗匠作为最后的防线,也算是挡住了国师好一会,支撑到了苏昼赶来。
灭度之刃自己没有任何问题,作为超凡级的超凡兵器,没有宗师的境界,恐怕连靠近它都难,就算是国师,被重创后也不过是想要依靠引爆真气铸炉间接影响,没有直接影响的能力。
看了一眼神兵,苏昼现在也没有感慨的精神,他踉踉跄跄走到铸造地营地门口,看见了身躯焦黑,奄奄一息的大宗师。
大宗师神志还算清醒,强行留着一口气,看见苏昼后,他似乎知道了胜利的是谁,便露出一个笑容,仿佛就要安详的去了。
“日了,你安详个屁!臭傻逼,我都和那个国师打的这么惨了,你们还死,这战斗的胜利岂不是半点趣味没有!”
苏昼见状大惊失色,这换算成游戏术语就是声望好不容易刷到友善的武器工匠要因为剧情没了——这怎么能成?!大宗匠对他还是颇为照顾的,人也不错,他还打算等神兵铸造完毕后,拜托对方给他打造一身方便的铠甲呢。
人死万事空,可不能随便乱死!
于是他连忙将大宗匠背起来,跑到了自己的帐篷周边,紧急用剩下来的圣水混杂了一些魔将驭兽剥取的木灵液稳住了大宗匠的伤势,苏昼又在自己的帐篷中连喝五升水,又吃了不少自带的干粮巧克力以及义军的干肉配给,原本枯瘦的身体逐渐吹气一般膨胀起来,恢复了一点人样。
随后,感觉有点力气的苏昼便没时间再去管其他的了,他咬牙再次提起长枪,带着剩下来的半瓶圣水,还有自己的灵铁长枪,朝着城墙处飞奔。
此时,城墙处。
神木卫和守城武者僵持到现在,可以说是两败俱伤,长时间在低温环境中作战,哪怕是神木眷属也顶不住,此时绝大部分重伤,僵硬在原地的神木卫都被还算完好的伙伴拖到后方,真的能战斗的只剩下不到二十位——人数一少,想要登上城墙就难了。
而武者一方也接近如此,寒暑不侵的宗师毕竟只有两位,其中一个老头,一个双臂受伤,也不是可以扩大战果的那一类人……双方现在就是远远地互相射箭,战斗早就不复之前那般激烈。
或者说,双方在知道,自己这一方面决定性的战斗力,已经前去决定性的地点战斗后,都已经没什么心思拼命了——国师赢了,那守堡武者自杀比较痛快,苏昼赢了,神木卫现在就该逃跑各奔东西。
然后,心思已经动荡的神木卫,顿时便发现,城墙上原本还在遥遥放箭,偶尔射一两发床弩的守城武者方,突然停止了攻击,陷入了莫大的沉默。
“怎么,难不成都被冻死了?”
这突然出现的异常状况让现在残存的一位神木卫小队长心中一紧,也不知道现在是应该趁势带队冲锋,还是也同样暂歇一会——可一瞬后,它的心便如同水中的石头那样,猛地下沉。
因为紧接着响起来的,是敌人疲惫,但是绝对发自真心的欢呼!
正在战斗的一方为什么欢呼?当然是因为他们认为局势已经逆转,胜利即将到来……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消息,会让他们如此兴奋雀跃?
神木卫小队长心中已经猜到了那究竟是什么,但是它不敢细想,只是脚步慢慢向后撤,而在它周围,其他神木卫也都在缓缓后撤。
而就在所有人的欢呼中,一个人影,缓缓地走到了城墙的最前端——他提着一把十字大枪,手中拎着一柄法剑,这人影挥动了一下这柄法剑,便有雷光在其之上闪动,在场所有人都能看清楚,那正是国师之前的随身佩剑。
紧接着。
他将这柄法剑,直接插入了城墙的垛口上,然后鼓足灵力,对整个战场宣告。
“——苏某斩魔朝国师于太白火山!”
——新历元年,太白山,冬,正月,昆仑异人苏昼与乘风门主李道然,副帅威烈战魔军于山中关隘,大破之。
敌众余百,不得一归,魔朝国师授首于火山火湖,未留尸骸。
遂平北境,神兵得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