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
太后的声音在安阳长公主耳边回荡。
安阳长公主面若死灰,太后说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天子对她的惩罚,太后管不了......
安阳长公主明白太后为何要说这些话。
皇帝是皇帝,太后是太后。
皇帝乃天下至尊,皇帝说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代表着大唐帝国的天威。
若是太后能够随意更改皇帝说的话,那么皇帝还是天下至尊吗?
并且,一旦开了先例,以后,皇帝的决定,还会有人遵从?
太后望着安阳长公主,轻声道:“安阳,你也别怪哀家,你插手卖官一事,闹得太大了,哀家唯一能做的,就是过来看望你一眼。”
太后说到这,轻叹一声,再次说道:“安阳,边关苦寒,希望你不要怨恨陛下。”
“陛下能饶你一命,让你流放,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换做其他臣子,哪怕一品大员,敢这么做,早就被满门抄斩了。”
“以你皇族的身份,哪怕被流放到边关,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安阳长公主嘴唇动了动,低声说道:“安阳知道了。”
太后微微摇头:“既然如此,哀家先回去了。”
太后来刑部大牢,就是为了看望安阳长公主一面,如今,自然该到了回宫的时候。
“安阳恭送太后......”
直到太后离开刑部大牢,安阳长公主才抬起头。
此时此刻,安阳长公主终于知道,自己为何落得这个结局。
安阳长公主最大的错误,便是太过高看了自己在天子心目中的地位。
安阳长公主自持李氏皇族身份,行事肆无忌惮。
安阳长公主一直以为,先帝临终前,让李祀照顾自己,所以不管她做了什么事,都不会受到什么实质性的处罚。
但安阳长公主并没有意识到...
一朝天子一朝臣!
哪怕她再怎么受到先帝宠爱,可那毕竟是先帝。
如今坐在龙椅宝座上,手握江山社稷的,可不是先帝!
安阳长公主心里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悔恨。
如果...
如果能再给一次机会,安阳长公主必然不会如此胆大妄为,插手买官卖官......
安阳长公主会本本分分的当好大唐的长公主,在长安城中过完自己的一生......
...
...
长生殿。
曹正淳再次进宫面圣。
“陛下,太后已经回宫。”
曹正淳躬身禀报道。
李祀端坐在龙椅宝座之上,一边翻阅奏折,一边说道:“朕知道了。”
太后出宫后,曹正淳便安排东厂督卫,紧密相随。
曹正淳可不希望,前段时间,慕美人被突厥蛮夷骗走一事重现。
慕美人只是皇帝随便册封的美人。
而太后可是皇帝生母。
这两者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
若是太后在长安城内被掳走,曹正淳万死难辞其咎。
所以,太后离开皇宫到回到皇宫,一举一动,说了什么话,看了哪些东西,都在曹正淳的掌控之中。
天子赐予东厂偌大权力,曹正淳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让陛下失望。
李祀合上奏折,望向曹正淳:“朕让你查的朔方与北庭的关系,以及朔方的底细,查的怎么样了?”
李祀话音刚落,曹正淳赶紧禀报:“启禀陛下,老奴已经派遣大量暗探,前往北庭与朔方。”
“并且,其中一位探子,成功潜入北庭节度使赵珙的一位手下的府上。”
“相信不出几日,便会有消息传出。”
曹正淳毕恭毕敬道。
如果不是他要坐镇长安,曹正淳恐怕自己会亲自去调查。
李祀听着曹正淳的禀报,没有说话。
“下去吧。”
李祀微微靠在龙椅宝座之上。
“老奴先行告退。”
曹正淳退出长生殿。
曹正淳离开长生殿后,李祀依旧在批阅着奏折。
对于李祀来说,节度使一事,虽然危害重大,但却不急于一时。
大唐节度使制度已经成立两百多年,再让这些拥兵自重的节度使快活一段时间,无足轻重。
李祀翻阅着奏折。
大臣们呈递上来的奏折,涉及各种方面。
有时候,即便是李祀,一时也难以决断,需要仔细考虑。
“朕记得,前段时间科举,有个名为王牧的考生,写了一篇‘家事国事天下事’的文章,似乎对国事政务很有研究?”
李祀揉了揉眉心,突然想到。
当时,那篇文章给李祀留下不错的印象。
“朕记得,他是科举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