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李末以及武陵蛮人精夫钟钧等数路豪杰共同盟誓。”
“如今明军兵进巴陵,我等洞庭义军首当其冲,然若我等失利,湘、武、沅等诸州郡亦有唇亡齿寒之惧,故此数日之内,湘州、沅陵等处援军便可抵达洞庭,与我等共抗明军!”
湘州士卒长于水战,武陵蛮子步战强横,有了这两路援军,无论水陆,都有了与明军一战之力。
众贼首顿时心下大定,这时,只听得阴宏又道:
“湘、沅两路兵马只是首批援军,我已遣使者前往邵陵、衡阳等处,若不出所料,最多一月,彼处援军定能抵达洞庭。”
众贼首被阴宏抛出的好消息刺激得一脸兴奋,就在方才,他们还在为自身的处境感到忧虑,有不少自知非明军之敌,已经萌生了退意,打算回去之后便率领手下贼人遁入山中。
他们这些贼匪求的只是钱财,原本没有太大的野心,若不是阴宏拿出钱粮分润,并许下诸般好处,他们又岂会给阴宏卖命?
但如今听阴宏这么一说,若真是聚拢了湘州、武陵等路兵马,义军也有数万之众,似乎……还真有可能将明军打败,甚至兵进建康,掀翻明廷。
这些洞庭水贼做那劫掠的勾当,本没有多大奢望能够做出一番改换门庭的大事业出来,但是现在,他们的野心正被阴宏一点点地撩拨起来。
院中众贼首已经显得有点激动,其中一名满面虬须的贼首“啪啪”地拍着胸膛,先是向阴宏表了一番忠心,最后又拱手向他说道:“将军但有所命,我等莫敢不从!”
其余众贼也道:“韩贼大逆不道,我等岂能坐视不理?将军旗帜所指,便是我等所向!”
说几句好听的话又不要钱,众贼自然也不吝于在这个时候表表忠心,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往往没有多少忠诚可言——这个世道,真正的忠义之士,往往没有什么好下场,见风使舵才是生存于世最好的策略。
也说不上什么口是心非,这其实就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如果“义军”真能在洞庭打败明军,那么这些水贼就会成为阴宏手中的一把利刃,但若战事不利,他们就会立即将忠义二字抛在脑后,不砍了阴宏的脑袋去投降明军就算是对得起人。
别说他们这些乌合之众,即使朝廷官兵与敌对战之时,也基本上是见势不对就弃械投降。
毕竟人的性命只有一条,而且慷慨赴死也不一定能扬名于世,更多的是默默无闻地化作尘土。
阴宏抚须看着院中众贼首,又说出了一个好消息:“义军与明军决战之时,江陵陆总管便会派出舟师助战,此外,释法静禅师率两千僧兵驻于江陵,到时也会渡江与我等共举义旗。”
释法静原本是长安昭若寺院主,周武帝下诏灭佛,周国没了这些僧人的容身之地,释法静却又不甘心抛弃佛祖就此还俗,于是纠集了两千余名僧人顺汉水而下,意欲渡江投奔南朝。
但到了江陵之后他才知道,南朝江山已经易主,而且也开始施行禁佛之策。
好在江陵总管陆腾也是崇佛之人,并不赞同周武帝的灭佛政策,因此没有对这些僧人赶尽杀绝,反而在各方面多有照顾。
但这始终不是长久之计,这不是几个人而是两千多名僧人,根本掩藏不住踪迹,若是被朝廷得知,就连陆腾也必定要受到牵连。
周国是不能再呆下去了,佛教虽然兴盛,却也无法公然和一国之力相抗衡,释法静和陆腾几番商议之后,决定趁南朝叛乱四起之际,南渡巴湘传扬佛法。
按他们的想法,这件事情有极大的可行性。
虽然明、周两国都在禁佛,但佛教在民间的影响力仍然十分强大,有很好的群众基础,而且明廷新立,势力不能到达巴湘诸州,这些僧人打着勤王复陈的旗号,还真有可能重新在南朝扎下根来。
果然,众贼一听有僧兵加入“义军”,又多了两分信心和惊喜。
阴宏又道:“不止是江陵有僧兵南渡,巴、湘诸州之寺院,也会派出僧兵来相助我等!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此正是如今韩贼之写照也!”
众贼纷纷道:“如此说来,我等兵力并不逊于明军,再加上有地利之便,还真如将军所说,明军果然不足为惧!”
“真是太好了!”
“韩氏贼子与天下人为敌,又岂能讨得了好,依我看,此番韩贼必然是有来无回!”
“这八百里洞庭,便是韩贼埋骨之所!”
“我等以将军马首是瞻,拼却这条性命,也与韩贼不共戴天!”
“呵呵……”看着被调动起情绪显得非常激昂的一众贼首,阴宏心里非常满意,他轻笑一声,朗声对众贼说道:“我等众志成城,韩贼岂有不败之理?”
“湘州援军尚需数日才能抵达此地,但澧(音li)州(今湖南张家界)蛮人精夫李整却已率三千蛮兵精锐到了安南(今湖南华容)三十里外的禹山。”
“昨日他派人来与我商议,欲与我合兵一处,强攻安南县城并拔除明军设于澧水口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