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搞快点!给我跑起来!”
家主和首领们不断地催促着部曲青壮,街道上充斥着各种声音,呼喊声、惊叫声、斥骂声和脚步声混杂在一起,有人畏缩不前,有人被后面的人挤倒,孔奂和谢缄率领的五千多乱兵还未进入府衙前的大街,便已经乱成了一团。
谢缄心急如焚,不断大声喝骂着谢家的部曲将和临时任命的军主幢主,数十名亲信部曲挥舞着鞭子,抽打着不知所措的“士卒”。
目不识丁、一辈子在庄园里干农活的农夫,即使拿起刀枪,也不可能立即就变成合格的士卒。
当五千多名乱兵终于全部进入衙前大街时,孔奂和谢缄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两人便开始按计划分率谢氏和郑氏的部曲,分别扑向相隔不过两百步的刺史府和太守府。
然而,衙前大街这一段路,注定是他们的不归路。
原本一片漆黑的府衙之内,突然之间亮起了无数火把。
乱兵离府衙大门已经只有四五十步,就在此时,一声巨响突然从衙内传来,震动了所有人的耳膜。
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冲在最前面的部曲转眼间便扑倒了一大片,后面的人被突如其来的震响惊吓,几乎下意识地止住了脚步。
但这轰鸣并没有停歇,府衙围墙上一排火光此起彼伏,虎蹲炮发射出的铁丸,持续不断地收割着性命。
而且在街道两侧的民房顶上,也突然射出了密集的箭雨。
“中伏了!”
孔奂的慌乱的喊叫被淹没在惨叫和惊呼声中,谢缄的心跳如擂鼓,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即使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在此刻,在火炮有史以来第一次鸣响时,都不可能保持镇定。
乱兵们下意识地转头逃跑,也有极少数晕了头的仍在向府衙冲去,但等待他们的,是永不停歇的箭雨和弹雨。
虎蹲炮的有效射程足足三百步,围墙上临时搭建起来的炮台上,并排十五门连续发射,这完全是不折不扣的屠杀。
若不是外有大敌,实在抽不出兵力来对付这些豪强,韩端绝不愿意这么早就动用这门大杀器。
作为一名受过现代教育的穿越者,他不是没有恻隐之心,他也愿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尽量改变时下这些除了一条命外什么都没有的贫民和贱户,但在有人威胁到他的时候,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动用自己的力量杀戮。
而此时这些乱兵,不管原本就是世家豪强的家奴部曲也好,还是受蛊惑的平民百姓也罢,只要与他为敌,就会成为他舍弃的对象。
而在这个时候,身处最后面的乱兵终于中发懵状态清醒过来,但他们转过身想要逃离这片屠场之时,却赫然发现不知在什么时候,衙前大街的街口处,已经树起了一片盾牌。
火光照耀下,盾牌缝隙着的枪尖闪着星星点点的寒光。
“弓手!抛射!”
火炮声中,一道高亢且冷漠的声音响起。
豪强们仓促之间组建起来的“义卒”,除少数头领着甲之外,其余全是布衣,只一轮箭雨,便对其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韩氏狗贼!”谢缄双目充血,目眦欲裂,“终有一日,你会不得好死!”
府衙围墙上,韩端探出头来观看片刻,漠然下令:“停止炮击,韩忠,这是你立功的时候了!”
“喏!”
围墙下的阴暗处走出一个全身着甲的中年男子来,抱拳应喏。
火把照耀之下,只见此人身高七尺,颌下一部半尺长髯随风飘拂,脸上一道疤痕使得他看起来异常狰狞。
他握了握手上长槊,正要迈步而出,却听得韩端又道:“我要看到孔奂、谢缄和所有家主的首级!”
“抒古,你率一千人为其殿后,收纳降卒!”
仍在震惊当中的蔡抒古回过神来,领命率兵出击,片刻过后,衙前大街上,便响起了一阵阵“跪地免死”的喊声。
韩虎儿从围墙的另一端急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掩藏不住的欣喜。
去年他和韩竞奉命督造火炮,后来火炮停造之后,韩端便让他们改造虎蹲炮,并在冶山训练炮手,如今虎蹲炮一亮相,便展现出它巨大的威力。
每一门虎蹲炮装填一百枚铁丸,两百步内能够轻松洞穿铁甲,面对这些无甲乱兵,杀伤力堪称惊人。
“郎主,此间大局已定,我带人去大营援助韩竞吧?”
“不用了,他带了十门炮去,难道还对付不了数千乱兵?”
有虎蹲炮在,别说是这些连刀枪都不齐全的豪强荫户部曲,就是陈国中军来到,也绝对讨不了好。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衙前大街的战斗刚刚结束,正在打扫战场的时候,郡尉虞或便派了人来禀报,称大营战事已经平息。
有虎蹲炮在一开始便制造出的巨大震慑,能够这么快结束战事也不足为奇。
虞或在郡兵大营设下埋伏,乱兵冲入之后便关门打狗,数千人竟无一人逃脱。
“传令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