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还没开拔,传令兵却带来了吴明彻的书信。
不是军令,只是一封回信,信中问了他萧岿北逃的消息是否可靠,让他追击时千万要小心中伏,随时与中军保持联络,若事有不对便立即向中军靠拢。
这老吴打仗不行,对下属倒是确实不错,这也是他长期吃败仗却还能在军中立足的原因之一。
韩端让萧振又写了一封回信送回,然后将游骑散出两里之外,保证周围没有敌军侦骑之后,方才下令除辎重外的军士全部开拔。
按时间来计算,这个时候张和应当已经快到纪南,大部此时出发,正好能够赶得上趟。
若是早了,容易被敌军哨探发现,若是晚了又容易出现意外,这个时间必须得把握好。
韩端将全军马军共一千三百人全部抽调出来组成前锋,由马军幢主赵贵、尤何安率领,以最快的速度奔赴纪南,封锁纪南进入纪山的道路,不让萧岿等人遁入山中。
步军着甲执兵,携一日干粮疾行,将近一个时辰之后,离纪南城废墟还有一里之时,便看见张和带着两名部曲从路旁钻了出来。
“郎主来得正好,我已经带着儿郎们将这四周都清理了一遍,赵幢主和尤幢主过去了两刻,此时应当已经封了入山之路,现下可以攻进去拿人了。”
韩端用马鞭指了指前面问道:“可曾惊动了里面?”
张和笑道:“郎主真是说笑了,我们两百多人,人手一支劲弩,还是出其不意偷袭,若这都能惊动别人,那我干脆回家去田庄种田好了。”
“没有最好,要是让萧岿跑了,恐怕你这一辈子都会后悔。”韩端笑着说了一句,便转身传下军令,命诸军歇息一刻之后,军主各率本部人马,从左中右三个方向同时向纪南城废墟发起攻击。
众军士原地坐下歇息,韩端也从马上跳了下来,刘二郎接过马缰将马牵到一旁,张和又拱手道:“郎主,要不我也带儿郎们去走一遭,看能不能将梁主拿来?”
韩端知他心中想法,毫不犹豫拒绝了他的请求。
“如今我们围了纪南城,萧岿等人已是瓮中之鳖,无论何人都能手到擒来,你此时率部入内,却有抢功之嫌。”
张和急眼道:“我是想替郎主挣一个灭国之功……”
“我明白你的意思。”韩端却摆手笑道,“我乃游军主帅,凡我麾下将士,无论何人擒得梁主,这件大功都少不了我一份。”
“但若是你我入内擒了萧岿,抢了麾下将士的功劳,彼等难免会有怨言,若日后传到别人耳中,也会认为我韩端心胸狭隘,不值得将士们追随,如此一来,岂不是因小失大?”
此言一出,张和顿时便醒悟过来,他讪笑着拱手道:“郎主所言极是,是我思虑不周。”
“无妨,若我不是一军主帅,也想亲自出手擒拿梁主,捉拿一国君主的机会可不是时常都有的。”
韩端一拂身后大氅,在路旁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又道:“你若真闲不下来,可率儿郎们去四周路口设伏,万一运气来了捉到大鱼,别人也是无话可说。”
到目前为止,纪南城内敌军都还没有什么异动,能跑出来的机率小之又小,但张和闲着也是无事,便又率了两百部曲,选了个往西必经之路前往设伏。
短暂歇息过后,三名军主便各率本部人马扑向纪南。
众士卒先是闷不作声地大步疾行,直走到纪南城废墟两百步外,才被废墟内守卫的梁军士卒察觉。
眼见身形败露,将士们索性发一声喊,如潮般往废墟内灌去。
事发突然,城内梁军根本来不及组织防御,再加上城垣破败,大多数地方都已倾塌,只过得片刻,游军将士便冲入了废城之内。
韩端也率部曲靠近了两百步外,废城内不断有传令兵骑马飞奔而来向他禀报战况。
“禀将军,冯军主已杀散城左梁军,俘虏三百!”
“禀将军,李军主已与城右周军相遇,厮杀正酣!”
半个时辰之后,废城内厮杀声渐趋于无,这个时候,传令兵终于带来了好消息:梁主萧岿被甲军军主冯定己擒获。
韩端紧绷着的面皮渐渐放松,最后终于大笑起来:“哈哈,这梁主萧岿终究是落于我手!”
此番擒得萧岿,已经得了一件大功,若再能攻下江陵,西征首功非韩端莫属,战后论功行赏,再升一品是板上钉钉。
申时过后,战果统计了出来,此战除擒得梁主萧岿之后,还俘获周梁两军士卒共计九百,宫中阉人侍女侍卫三百余人,缴获粮草军械也有不少,而己方士卒仅伤亡百余。
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捉到周国派出的江陵总管田弘。
纪南废城周围近十里长,以数千之众发动攻击,有漏网之鱼也是难免。
不多时两名马军幢主和张和各自率部回来,他们那边也没等到田弘,估计是逃进了云梦大泽。
“逃了便逃了,区区一个田弘,捉到了算是锦上添花,没捉到也无伤大体。”韩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