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城只是一座周围城墙不过两里的军城,里面并没有百姓,因此卜僧念可以毫无顾忌地让军士们将大大小小的石弹砸入城中。
这么小的城池,他甚至用不着让将士们强行攻打,只要守军不投降,他可以用大小八架投石机将铁瓮城填平。
韩端并没有限定他要多久破城,作为攻城一方,他有足够多的时间来周旋。
但城内的守军并没有坚持多久,围城第三天,南徐州刺史陈伯山和晋陵太守蔡凝便打开了城门。
两人被执到了位于北固山主峰的中军大帐。
大帐内,十多名悍卒列于两侧,而在上首之处,卜僧念全副甲铠盘膝坐于草席之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
“我还以为你等要与城偕亡,不想却只过了三日。”
“本来昨日就要出城迎降,奈何程文季力阻。”陈伯山双眼布满血丝,脸上带着浓浓的倦色。
自韩军发石弹攻城之后,他与蔡凝便将居处搬到了最北侧,但城中不时响起的轰击声和惨叫,却仍然让他们夜不能寐,饱受煎熬。
“那今日为何不加以阻止?程文季是不是被你等杀了?”
蔡凝紧闭双唇不发一言,只有陈伯山低声回道:“不是我等,他是被石弹砸死的……,而且,就算他不死,也弹压不住麾下士卒了。”
稍微问了两句,卜僧念便感不耐,陈伯山还算好一些,有问必答,态度也还算过得去,但那蔡凝身为俘虏,却仍然一副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模样。
这让卜僧念十分不喜。
身为寒门子弟,对世家子弟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厌恶。
寒人拼搏一辈子,也不一定能得授九品之官,而高门子弟甫一出仕,至少便是六品高位。
他们奴役着大量百姓,占据着最好的资源,却不为国家贡献哪怕是一粒粮食。
他们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国之巨蠹!
而寒门子弟,不但要承担沉重的赋税和劳役,而且无论如何有才干,无论如何拼搏,终其一生,也最多就是个七品浊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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