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伯湖水军大寨内,韩端看着两艘崭新的金翅大舰,一丝激动涌上了心头。
花了那么大的代价,到了今日,总算是看到了效果。
有了金翅大舰,哪怕是碰到了朝廷的水军,他也能有一战之力了。
“新船长十五丈,宽四丈,除去船上配备的橹手、浆手和船工等等之外,还可搭载士卒五百人。”船场管事赵师傅陪同韩端上了大舰,一边走一边向他介绍。
船有三楼,高达六丈。下面两层置兵,最上面一层为瞭望与指挥台。两舷设有三十六把长桨,作战时可以划桨推进,能够保持极高的灵活度。
船尾配有两把摇橹,供多名橹手合力摇动以控制行进方向,甲板两侧各有三台床弩,战棚上设置有女墙,女墙上设有垛口,供弓弩手射箭用。
甲板的前后左右各有一具高达五丈的拍杆,拍杆上面,分别固定着一块重达数百斤的方形条石。
“这船吃水有多深?”韩端看了一圈,其它地方都觉得不错,唯一担心的就是吃水问题。
吃水浅的船,抗风浪能力就差,相反吃水深重心低的船则更加稳定,不易倾覆。
“大约九尺左右。”
南朝一尺是二十六公分左右,九尺就是两米三左右,这样的吃水深度,已经超过了同等体形的其它船只了。
赵师傅解释道:“原本吃水只有八尺,但这两艘船在横舱木板之下填了土石,用来保持船的稳定,所以吃水就稍微深了一些。”
“这个法子不错。”韩端点头夸赞道。
没想到这个时代,造船师傅们就已经知道压舱石的作用了。
接着他又问道:“赵师傅,在三月之前,船场能够下水多少船只?”
赵师傅道:“如今船场的工匠已经有一千五百人,大小船台也增加到了八个,多赶赶工的话,三月之前能够再造十艘金翅舰,其它蒙冲、斗舰、拍舰、哨船等小型船只,也还能造四五十条出来。”
“有十二条金翅舰,短时间内倒是够用了。”韩端低声说了一句,又转头向赵师傅道:“后面的金翅大舰留五艘出来不用安装拍杆和床弩,我要安装火炮上去。”
金翅大舰最让人恐惧的就是那四具拍杆,一击之下敌船俱碎,比它小的船连靠近都不敢,但韩端竟然要将拍杆全部取消。
赵师傅初时还以为是自己听错,又问了一遍得到肯定答复之后,他才不解地问道:
“郎主,床弩在水战中作用不是很大,不安装也没什么大不了,但若是不安拍杆,这船拿什么来和敌船相斗?”
“没了拍杆,我还有威力更大的火炮。”韩端笑了笑道,“你只管把位置空出来,到时你就知道了。”
“火炮?”赵师傅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但韩端亲自发了话,他也只能遵照执行。
其实这个时候,他的火炮连八字都还没有一撇。
韩端没想过要铸出远超这个时代科技水平的钢炮,他想铸的只是铜炮,而且只需要前装滑膛炮即可。
中国铸青铜器历史悠久,铸造青铜炮从技术上来说没有很大的难度,但韩端目前遇到的问题是:没有那么多铜料。
以前山阴铜冶开采出来的铜料基本都铸成了铜钱,运到广陵来的还不到两千斤,如果要铸千斤以上的攻城炮,这么点铜料也就勉强能够铸上两门。
而且时下铜即是钱,用铜来铸炮,造价实在是太贵了点。
按现在的铜价,一斤铜就要一百多钱,一门上千斤的铜炮,光铜料钱就要十多万,就算有这么多铜料,他也舍不得拿出来铸炮。
所以他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直接铸铁炮——从理论上来讲,冶山铁冶炒出来的钢水用来铸炮应该没有问题,但到底能不能用,还得再做试验。
铸炮之前当然得先制模型和模范。
将匠作坊里专门做木模的师傅和韩竞、韩虎儿两人叫来,花了好几天功夫才做出一门一比一的火炮模型。
有了模型之后,接下来用失蜡法制作模范、浇铸铁炮、淬火回火调质等等后续工序,都要到冶山去进行,韩端将所有注意事项都向韩竞韩虎儿交待清楚之后,便把他们两人赶去了冶山。
将火药和火炮的事情交待下去,韩端仍然没有空闲,新组建的间谍和反间机构都是新人,啥都不懂,还得要他亲力亲为一一指导,当然,这其中的用意也明显——这支力量只受控于他一人,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染指。
年底的事务分外繁多,各处的负责人也先后赶回了广陵,账目审核,年终总结,以及明年的规划等等,韩端都要一一过问,虽然繁琐了些,但却很有必要。
就在这一片忙碌之中,时间很快就到了太建元年。
广陵城的这一个新年比往年更加热闹,县城里没了流民和流浪汉,大人小孩脸上都是喜气洋洋。
对于现在的老百姓来说,能够有饭吃有衣穿,有一间遮风蔽雨的房屋,怀里还多少有些钱来购买年货,他们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