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的角落里,放着一个药罐,里面的中药渣子还有余温,味道就是从这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店里有人生病?”冯青山问道。
“处长,这是在抽屉里找到的。”特务递过来一纸诊断书。
冯青山仔细看了一遍,这是魏忠文的诊断书,病情描述以及治疗意见,包括年月日都写的清清楚楚。
看着床头挂着的手杖,冯青山脸上渐渐露出了笑意,说道:“一个严重骨裂患者,他能跑到哪去?”
毛志淳说道:“可是,如果有同伙接应他……”
冯青山打断了他的话头,说道:“魏忠文派宝根去发报,说明没有逃走的准备,这是突发状况,我估计,他很可能就在附近!白举民。”
“有。”白举民近前一步。
“给警察局打电话,就说是保密局的命令,让他们立刻派人封锁运河北街,全力搜捕魏忠文!”
“是!”
十几分钟后,红桥警察局派来了一队警察,足有三十多人,分布在运河北街各个路口,设卡检查过往行人车辆。
正如冯青山判断的一样,魏忠文没走出去多远,本来腿伤就没好利索,从窗户上跳下来,等于是加重了伤势。
街上有特务巡视,他不敢走大路,只能钻小胡同,心想着先离开运河北街,然后再到街上叫黄包车。
咬着牙坚持走到街尾,魏忠文在胡同口刚一露头,发现路口站在三四个警察,还有一名穿便衣的特务,正在检查行人证件。
糟糕!
魏忠文暗叫了一声,想要离开运河北街,无论在胡同里怎么绕,这是必经之路!
远处手电光乱晃,毛志淳带着人,专门在小街小巷里搜索,只要发现形迹可疑者,立刻上前盘问。
魏忠文赶忙退了回去,靠在墙上喘息着,旁边的房门一响,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走了出来。
外面是出不去了,魏忠文只好硬着头皮往回走,再试着找一找其他能出去的路。
胡同偪仄狭窄,两人几乎是擦肩而过,老者狐疑的打量着他,一边回头一边走了出去,来到街边的烟摊前,说道:“来一包哈德门。”
“您的烟,拿好。”烟贩把香烟递给老者。
见街上到处是警察,老者随口问道:“怎么这是?”
烟贩说道:“听说是抓飞贼。”
“飞贼?”
“警察说,飞贼没走远,就躲在咱们这片儿。”
这时候,毛志淳带着两个手下来到近前,用手电照了照老者和烟贩,说道:“看没看见可疑的人?”
烟贩连连摇头,老者犹豫了一下,说道:“刚才在胡同里,有一个人,看着挺可疑。”
毛志淳连忙问道:“怎么可疑了?”
老者说道:“胡同里都是老邻居,老的少的我差不多都认识,就算不认识,起码也混一个脸熟,那个人从来没见过。”
“他长什么样?”
“戴着眼镜,四方脸,走路有点一瘸一拐……”
这些特征和魏忠文完全符合,毛志淳立功心切,他也没去通知其他人,按照老者指点的方向,带着两名手下追了下去。
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魏忠文知道,有可能是特务追上来了,他焦急的四处张望,看见一户院门前停着一辆脚踏车。
院门敞开着,脚踏车也没上锁,估计是车主人很快就出来,觉得没必要锁车。
魏忠文忍着腿疼,快步走了过去,在院子里的呵斥声,他骑着脚踏车很快转过了拐角。
听到喊叫声,毛志淳跑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王八羔子的灰孙子,偷了我的脚踏车!”失主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气愤的咒骂道。
毛志淳略一思索,对两名手下说道:“街上全是咱们的人,魏忠文肯定不敢出去,他只能在胡同里瞎转,你俩直追,我到那边堵他!记住,别声张,懂我的意思吗?”
“懂!”
“明白!”
两名手下拎着手枪,兴冲冲的沿路追赶。
他们和毛志淳想的一样,对付一个走投无路的瘸子,这么容易就能到手的功劳,干嘛要送给别人。
担心看到手电光,魏忠文不敢过来,毛志淳关掉了手电,拎着手枪在黑暗中慢慢走着。
这里距离姜新禹家很近,出了胡同口,翻过一道两米高的院墙,如果直线走的话,都用不上五分钟。
胡同里传来脚踏车的声响,毛志淳赶忙把身体紧贴在墙上,他看准时机猛然飞起一脚,把魏忠文连人带车踹翻在地!
“魏忠文,别动,你被捕了!”毛志淳低声喝道。
魏忠文在心里叹了口气,万万没想到,这条伤腿拖累了自己,可惜了姜新禹的及时预警。
毛志淳一手举着枪,一手按亮了手电筒,嘴里说道:“你不说话,我得验明正身,别闹出笑话,再抓错了人……姜队长,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