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门外传来敲门声,“笃笃,笃笃!”
姜新禹透过门镜看了看,门外是一名身穿灰色中山装的男子,年龄三十岁左右,眉宇间透着精明强干。
打开房门,青年说道:“请问,您是姜新禹姜队长吧?”
姜新禹说道:“是我。”
“在下是李处长的秘书,小姓李,李处长让我来过来接您。”
“好,你等我一下。”
姜新禹简单收拾了一下,锁好房门,跟着李秘书下楼。
旅馆门外停着一辆黑色小轿车,李秘书紧走几步,伸手打开后车门,恭敬的说道:“姜队长,您请。”
姜新禹上了车,李秘书关好车门,坐进副驾驶座位,对司机说道:“开车。”
轿车沿着大街,一路往东走。
日伪时期,姜新禹每次北平出差,都是住在三和旅馆,对附近地理环境很熟悉。
他看了看车窗外,轿车行驶的方向并不是弓弦胡同,于是问道:“李秘书,咱们这是去哪?”
李秘书说道:“东海楼,李处长在那等您。”
十几分钟后,轿车缓缓停在东海楼门前。
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来到一间雅间门前,李秘书伸手敲了两下,然后打开房门,说道:“姜队长,您请进。”
雅间里,身材有些肥胖,一副庸人相的中年男子站起身,笑吟吟的打量着姜新禹。
“处长,这位就是姜新禹队长。”李秘书做着引见。
中年男子——保密局司法处长李希城,微笑着说道:“当年,情报员乌鸦,那可是大名鼎鼎,让日寇汉奸闻风丧胆,今天幸会了!”
姜新禹躬身说道:“李处长,您过奖了,卑职不过是沽名钓誉而已,全仰仗戴局长运筹帷幄,才做出了一点成绩。”
“谦虚是一种美德,难怪戴局长生前提起你,总是赞不绝口!姜队长,请坐!”
“您先请。”
落座之后,李希城对李秘书说道:“你先出去吧。”
“是。”李秘书退了出去。
姜新禹说道:“我这次来,奉命督查戴局长生前查扣的赃物,还希望李处长多行方便。”
李希城摆了摆手,说道:“俗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咱们先吃饭,公事一会再谈。”
过了一会,伙计端着托盘走进来,一边把香气四溢的饭菜摆在桌上,一边报着菜名:“酱爆鸡丁、干炸丸子、焦溜肉片、杏仁炒豆腐,菜齐了,您二位慢吃慢用。”
李希城介绍着说道:“东海楼是北平最好的鲁菜馆子,尤其是这道酱爆鸡丁,和峨眉的宫保鸡丁堪称双绝!一会儿,你多吃一点。”
姜新禹说道:“想不到,李处长还是一个美食家。”
李希城大笑道:“美食家可不敢当,充其量是贪吃的饕餮!”
说着话,他拿起桌上的酒壶,说道:“听说姜队长酒量不浅,我这个不不擅饮酒的人,今天也破破例,陪你喝两杯。”
“多谢李处长。”
“这有什么好谢的……你呀,还是跟我太客气。说心里话,我第一眼看见你,就感觉咱俩特别投缘!”
寒暄了一会,姜新禹说道:“李处长,毛局长快到了吧?咱们可别耽误了接站。”
“我打过电话了,火车晚点,六点钟能到北平就不错了。”李希城举杯和姜新禹碰了一下酒杯。
“毛局长干嘛不坐飞机来,这么远的路程,还是飞机方便。”
“自从戴局长罹难,毛局长每次出行,能不坐飞机,就尽量不坐……”
在东拉西扯的闲聊中,这顿饭接近尾声。
从始至终,关于督查那批赃物的事,李希城连一个字都没提,似乎就是为了请姜新禹吃饭。
“姜队长,我听说,你对古玩字画颇有研究?”
“研究谈不上,就是业余爱好,解解闷儿,打发时间。”
“你太谦虚了。”
李希城回身拿过公事包,从里面拿出一个银色的金属盒子,轻轻放在桌子,说道:“在朋友送的,姜队长帮着看一看,这是个什么物件?”
姜新禹拿起盒子,入手感觉没什么重量,仔细看了一会,说道:“李处长,这是一个梳妆盒。”
李希城惊讶的说道:“女人用的梳妆盒?”
姜新禹把盒子翻过来,指着底部的一行小字,说道:“您看,杭州工艺品厂制,民国20年四月……算起来,倒是有些年头了。”
李希城一拍大腿,看上去十分的气馁,说道:“还以为是古董,闹了半天,就是一个梳妆盒!我一个大男人,要它做什么……这样吧,就当是送给弟妹一个见面礼,你收着吧。”
“这怎么好意思……”
“一只梳妆盒不值几个钱,你要是嫌弃,就当我没说!”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对嘛,一只空盒子而已……”
从东海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