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老三条胡同,来到黑珍珠家门外,曹云飞伸手轻轻敲了敲门,他现在的心情十分激动。
儿子,对一个四十出头的单身汉来说,这是既陌生又期盼的词汇。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黑珍珠在门内问道:“谁呀?”
曹云飞压低嗓音说道:“是我。”
都这么晚了,听到是男人的声音,黑珍珠自然不能随便开门,说道:“你是谁?”
“我是你飞哥,快开门!”曹云飞不耐烦的说道。
院门吱呀一声打开,黑珍珠惊喜的说道:“飞哥,真的是你呀,你怎么来了?”
曹云飞迈步走了进去,回手把院门门闩插上,看了看黑珍珠憔悴的面容,说道:“这么多年没见,你还好吗?”
黑珍珠轻叹了一口气:“凑合活着呗……”
目送着曹云飞进了胡同,谷小麦知道,自己是时候撤了,继续留在这恐怕是凶多吉少。
这家伙也留了心眼,事先已经踩好了盘子,街边一家餐馆有后门,只需要一分钟时间,就能从前门跑到后门。
他看准时机忽然冲进了餐馆,在客人们惊讶的目光中,径直跑进了后厨,顺手抄起锅铲在屋外把房门别上。
谷小麦转身一跑,骆驼就知道情况不对劲,他把手指含在嘴里,打了一个声音尖利的唿哨。
一名队员快步走了过来,神色紧张的看着四周,说道:“骆驼,咋了?”
“谷小麦跑了。”骆驼闷声说道。
听骆驼这么一说,队员警惕的观察着四周情况,手也慢慢摸向了腰间,他身上暗藏着短枪。
随同曹云飞来堰津的一共四个人,骆驼负责看着谷小麦,其他三个人拉开距离在暗中尾随,这样做的好处是能够互相接应。
听到了骆驼的唿哨声,院子里的曹云飞停住了脚步,他心里很清楚,外面肯定是出了状况。
黑珍珠看出了异常,紧张的说道:“飞哥,是不是出事了?”
曹云飞点了点头,从带来的糕点盒里,抽出一支柯尔特手枪,咔哒一声顶上子弹。
胡同内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黑珍珠和一个土匪相好这么多年,她也具备这么方面的经验,说道:“飞哥,快,从后窗走!”
曹云飞知道,这种情况下,后窗也不可能安全,他目视着黑珍珠,说道:“月娥,你跟我说实话,儿子真是我的吗?”
黑珍珠莫名其妙:“你胡说啥呢?”
没必要继续问了,曹云飞心里全明白了,自己中了敌人的圈套,黑珍珠根本就没写过那样的信给自己。
他掏出一卷大额钞票,塞到黑珍珠手里,说道:“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说着话,他后退两步,双手猛然扒住墙头,身体用力往上一蹿,像狸猫一样灵活的爬上了屋顶。
“他在房顶!快追!”有人在胡同里大喊道。
黑珍珠快步回到屋子里,听着头顶瓦片被踩碎的声音,在心里默默的祷告着,期盼着曹云飞能逃过一劫。
人的名字能起错,绰号绝对不会起错。
草上飞这个绰号,指的就是曹云飞飞檐走壁的功夫,他在屋顶闪展腾挪蹿房越脊,简直如履平地一般的轻松自如。
“砰!”
“砰!”
“砰!”
“砰!”
街上传来了枪声,这是骆驼他们在掩护曹云飞。
“砰!”
曹云飞回手开了一枪,紧追不舍的特务闷哼了一声,一个倒栽葱从屋顶掉了下去。
枪声一响,行人很快跑的一干二净,家家户户关门闭户,沿街的买卖店铺也紧忙着提前打烊。
坐在车里的冯青山惊叹道:“这个草上飞还真有两下子,这么多人竟然抓不到他……”
姜新禹知道,行动队已经堵住了所有出口,曹云飞本事再大,他也只能在老三条胡同范围内转悠。
若不是有夜幕掩护,加上骆驼他们吸引了一部分特务,曹云飞也早就被生擒活捉了,他毕竟是人,而不是神。
“砰!”
枪声响过,大沽支队一名队员中枪倒地。
“砰!”
“砰!”
互相对射中,行动队一名特务也中了枪。
冯青山眉头紧锁,抻着脖子看着房顶人影乱蹿,说道:“这么下去伤亡太大了……应该请求增援,最好从警察局调人过来,他们的长程枪效果更好。”
姜新禹笑了笑:“我看不必吧?四组人抓一个人,要是还需要支援,是不是显得我们保密局太没用了。”
冯青山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啊……”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曹云飞也不是没机会逃走,如果保密局继续增援,那可真就一点机会也没了。
姜新禹之所以不同意增援,表面是为了保密局的面子,实际上是在给曹云飞创造机会,哪怕这种机会非常渺茫。
沈之锋一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