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顾小姐,你……你是什么意思?”律师有些茫然的问道,不知道顾筱北这么问的用意。
“我想知道你念的这些东西一共能折合多少钱?你说的那些动产不动产,基金股票的,我听不懂,你还是直接告诉我,我可以获得多少钱吧!”顾筱北素着一张小脸,声音淡淡的,让人看不出她的真正用意是什么。
“喔。”律师看了厉昊南一眼,见厉昊南面色阴冷,沉默不语。厉昊南也不知道顾筱北这样问是什么意思,无法给出律师指引,律师只好出于本能的低头看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顾筱北,“大约有六百三十多个亿吧!”
顾筱北甜甜的笑了一下,转头看向厉昊南,目光柔和,语气很认真的问道:“厉昊南,你还真是慷慨啊!怎么,把你的全部家当都给我了?”
厉昊南对着这样的顾筱北,真的毫无招架能力,他忍了一会儿,见她仍然是一副不得到答案不肯罢休的样子,轻声回答:“没有,我还给儿子留下一部分。”
谁知,刚刚还笑颜如花的顾筱北突然翻了脸,嘟着小嘴,目光清冷的看向厉昊南,“我不要,你的东西,我一样都不要,你的钱财,我一分都不拿!”
律师当初愕然!顾筱北放弃的可是几百亿的财产啊!
厉昊南看着这样的顾筱北,只感觉自制力将近崩塌,心中再次升起恼火和深深的挫败,恨不得将她按到腿上,狠狠的打她一顿屁股,或者将她紧紧的搂入怀抱里再也不放手。
“你不要?你什么都不要?你以为这个社会靠志气就可以活着?你不要这些东西怎么办?”厉昊南低沉冷酷的嗓音带上了一贯的威严,带着些许怒气,吓得一边的律师缩了缩脖子,“你现在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住房,没有地方可以去;你没有学历,没有特长,根本找不到工作,难道你想饿死,冻死,你想沿街乞讨!”
顾筱北听了厉昊南的话,好像听了最好笑的笑话,咯咯笑起来,“厉昊南,你也太小瞧我了,我从小就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学历,没有特长,我不也照样活这么大!”顾筱北在生存方面,从来都是自信的,她笑的时候,眉毛会不自觉的向上扬一扬,有一点孩子气,她说起这些话时,眼睛晶亮,神采奕奕,全身上下洋溢着奇异的生动。
厉昊南的心忽儿的慢了一拍儿,这样的顾筱北,忽然让他想起,最初来到自己身边的那个她,那时候的她也是这样,一副生机勃勃,乐观向上的样子,眼神中总是透出一种不自觉的光彩,那是一种让人迷恋的光,因为从心底溢出,纯净而美丽。
他有些无奈又痛苦的把头转向一边,“顾筱北,你知道这些钱多我来说无所谓,给你你就收着,我不能让人说我对前妻无情无义!”
顾筱北看着厉昊南的脸色,从进到病房以后,他就满脸风雨欲来,此时沉着,她觉得更加压抑,于是玩笑的说:“放心,离婚后我就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不会有人知道我是你的前妻的!”
“你敢!”厉昊南忽的发火了,目光锐利如刀,几乎是咬牙切齿般,“顾筱北,你走一个试试?”
顾筱北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难道离婚了,他还要限制着自己的自由。而律师则吓得起身就跑到了门口,这样的厉昊南是他不常见的,虽然从前的他也森冷的骇人,可是此时他整个人动都没动,但是仿佛浑身上下都透着骇人的寒气。
厉昊南看着顾筱北惊疑不定的大眼睛,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声音诡异的有些沙哑:“筱北,咱们夫妻一场,多少是有些情分的,可是,你想把这些情分一把抹净,这我也没办法。但你不能当这些年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至少我们还有个孩子吧,你不能把孩子也撇的一干二净啊!筱北,我们虽然离婚了,但你不能离开这里,你至少要经常来看看孩子,至少要让孩子记得他有你这个亲妈!”一想到顾筱北可能会走到自己永远见不到的地方,他就感到心口的疼痛迅速扩散到全身,低垂着长睫,压下眼眶的酸涩。
听了厉昊南的话,顾筱北脸上残存的一点儿笑容也嘎然而止,她现在最怕想起孩子,最怕听厉昊南提前孩子,其实她现在很想、很想回去看看孩子,又怕一回去了,就再也出不来。
她目光空洞的盯着窗外,半晌后,才说:“好,我留在这里,为了孩子,我哪里也不起。但是,厉昊南,请你什么都不要给我,我不会要的。“
“顾筱北,别闹了,如果你想离婚,就必须接受这些东西!”厉昊南脸色阴郁。
又是这样的威逼和胁迫,被刺激的恼怒起来的顾筱北重重吸了几口气,徒然拔高声音,尖锐的开口:“厉昊南,难道你会不清楚我为什么不要你的那些东西?你的那些钱财,你的那些财富,对于我来说是侮辱,我是不会接受你的东西的,我不想用这些东西来时刻提醒我,我曾经是你签过约的情人,我曾经是被你骗到手的妻子!我不想用这些东西来提醒我,我曾经在你这里受到过怎样的伤害和不堪!”
厉昊南击案“豁”一下站起来,盯着顾筱北,英俊的面孔愤怒得扭曲,摁在桌上的双手青筋历历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