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法氍早已命人在江心洲扎下了水寨,大军抵达京口第二日,他便率部向京口发起了猛攻,奈何韩家军据城垒固守,半日鏖战,无功而返。
一战之后,,黄法氍便发现要想在短时间内攻下京口不太可能,只得撤回江心州水寨,再寻良策。
而张敬也趁这个时候,开始小心翼翼地与其他将领试探接触。
他策反的第一个对象,便是左军丙幢幢主任展。
“他是乌程人,从军也有十余年,但在军中也是不甚得意,而且平日多有抱怨之语,策反的可能性极大。”
杜友继问道:“幢主平日与他是否亲近?”
张敬沉吟片刻:“在石头城时常一起饮酒,算得上是亲近,但并非推心置腹的好友。”
既是较为亲近的同乡,策反成功的把握性确实极大,下午巡营之后,张敬便派亲信部曲找到任展,邀他晚上到帐中来饮酒小聚。
南朝军中禁止饮酒,但这个军令形同虚设,大军出征,酒水乃是必不可少的物资,将领带头饮乐,很多时候,主帅为了笼络麾下将领,甚至会赏赐美酒。
任展和张敬以前就经常在一起饮酒,今日得了邀请之后,更是毫不起疑,天色将黑,便带着两名亲信部曲来到了张敬的营帐。
就着一釜鲜鱼汤,两人推杯换盏,很快便耳酣面热,趁着酒劲,张敬放低了声音向任展问道:“韩家军攻占吴地已经数月,映宣可曾收到过家书?”
“韩家军未曾封锁云阳水道前,曾经收到过一封。”一听此问,任展便忍不住叹息道:“如今水道断绝,要想再得家信,恐怕是不容易了。”
“我家小娘原本今年要成亲,也只得往后推延,但我看这形势,恐怕一两年内都休想回得去了。”
张敬低声道:“我有肺腑之言要与映宣相诉,但请令人回避。”
任展闻言抬起眼来,顿得一顿,还是挥了挥手。
几名部曲退到帐外,张敬将盏中酒一饮而尽,伸手抹了抹胡须上的酒渍,红着眼道:“映宣,你我二人相交莫逆,今日有话,不吐不快。”
任展拱手道:“但请明言!”
“以映宣看来,眼下形势,陈国能得胜乎?”
任展沉默半晌,方才摇了摇头,直言不讳:“若无意外,陈国战败几成定局。”
“与我之见略同!”任展提起酒坛,为自己又倒了一盏酒,“既然如此,我等为何不另寻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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