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采,若将七地铜矿尽数利用起来,应能稍补铜料之不足。”
这些产铜地韩端都知道,只是容易开采的部分都已经被开采得差不多了,若要继续开采,仍然要面对开采不易、成本过高的问题。
若真是赚钱的买卖,陈国怎么会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去开采?
韩端略作沉吟,说道:“周公所言诸地铜矿,采炼不易,只能作为权宜之计暂时采用。”
“朕听闻广州始兴郡有铜山,掘地三尺便可见铜,牛侍郎若能将这个铜矿找出来,那铸币的铜料应当就不会缺了。”
牛信立即道:“那臣明日就安排人去广州寻找。”
“陛下,老臣知道始兴有银矿,但铜矿似乎没有听说过。”
周弘正见韩端有些疑惑,又解释道:
“老臣在前梁时曾任左民尚书,知道岭南诸郡每岁向朝廷常贡金银,而诸郡所贡皆当土所出,所以始兴有银矿是肯定的,铜矿或许也有,但老臣却未曾听人说起过。”
始兴即后世的广东韶关,隋朝时才改名为韶州,到了宋代韶州才发现大型铜矿,现在肯定还没人知道。
韩端也不与他争执,只是让牛信赶紧派人去查访,末了,他才转头对周弘正道:
“单铸铜钱尚不足流通之用,周公可知南方诸州,都有哪些地方出产金银?”
周弘正一抹白须,呵呵笑道:“陛下这是问对人了。”
“中大通年间(梁朝中期年号),向朝廷贡金之地除巴蜀诸郡,以及江州的豫章郡、临川郡以外,还有岭南齐熙郡、象郡、安成郡、蒙州、南定州、安州、越州、高州以及交州。”
“贡银之地,有湘州的邵陵、桂阳诸郡,又有岭南始兴、曲江、遂城、临贺、始安、齐乐、苍梧等郡县。”
“前朝武帝赏赐大臣、贡奉寺院,动辄金银数十上百两,尽皆来自上述诸州郡贡献。”
果然,出产金银的地方,都在后世的江西、湖南、广东、广西一带。
但可惜的是,除了豫章郡外,其余诸州郡都还没有纳入大明国治下。
可偏偏豫章郡的黄金产量极小,一年下来也不过二三十两,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韩端突然觉得,必须尽快对湘州、桂州以及岭南诸州郡用兵,切切实实地将这些地方掌握在手中了。
无论是土地人口,还是金银矿藏,都值得自已发动一场战争。
“济之,年前拿一份征讨岭南的计划出来!”
“兵发两路,一路走巴州、湘州、桂州,另一路走豫章、临川、安远、始兴,取交州之后再班师回朝!”
“臣遵旨!”
……………………
回到太极西堂,脱下玄端深衣换上常服后,忙碌了一天的韩端稍微休息了一会,三娘子送来饭食,刚吃了一碗清粥,便听到外面侍卫的声音大声叫道:“太上皇驾到!”
话音刚落,便见韩锦大步走进堂来,韩端连忙躬身作揖:“阿爷来了!”
“我找你有事。”韩锦微微侧身只受半礼,然后来到榻前坐下,问道:“六郎,藕奴已经年满十七,前些时日你说自有安排,如今究竟如何了?”
“这个……”韩端没想到父亲亲自跑到太极西堂来,竟然是说妹妹的亲事。
这几日他忙得晕头转向,哪有时间来想这件事情?
但他这话可不敢对韩锦说,只能含含糊糊地道:“已经有了一个人选,我正准备抽时间问一问他本人的意思。”
韩锦急忙问道:“此人是何方人氏,家中是何门第?”
韩端一心要破除门第之见,但他老子却非要分个门第高下,这让他心中颇为无奈。
“此人乃广陵人氏,父母早亡,其先祖乃汉中郎将,其祖曾任六合县令,秦郡太守,其父曾任海陵县令,算是官宦之家。”
一听父母早亡,又不是世家豪族子弟,韩锦心中就有些不大乐意。
韩端耐着性子道:“藕奴是我的妹妹,大明朝长公主,有我为她撑腰,夫家的门第根本就不重要。”
“此人无论品貌才干都很不错,以弱冠之龄便能凭军功得升八品武威将军,完全能够配得上我家藕奴,阿爷若是不信,我这就让人叫他来你看一看。”
韩锦不大乐意,家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也不希望女儿嫁给一员武将,但韩端却还有些担心来护儿不愿意娶藕奴。
并不是每个人都喜欢“尚公主”的。
所以他又劝说道:“还是见上一见,若阿爷实在是看不上,那我再另外为妹妹物色。”
三娘子也道:“阿公,不如让妹妹自已相看,若是看得上就定下来,看不上再另寻其他。”
韩锦皱眉道:“哪有女郎自已相看夫婿的,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让妹妹躲在屏风后面偷偷看几眼即可,没有外人,如何会传得出去?”
“这个办法好,我家也不需要仰仗姻亲,只要妹妹看得上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