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对民政策,缓和侨人土著之间的矛盾,并在一定程度上打击豪强势力。
到了南朝后期,土断更侧重于清查隐匿漏户,把逃亡的农民和由豪强隐占的荫户清查出来,使之成为政府的赋役对象。
土断对国家有极大的好处,能增加国家控制人口,保证税源和兵源,但却触动了豪强大户的根本利益。
因此,东晋以来宋、齐、梁、陈历代都实行过土断,却因世家大族强烈反对和百般阻挠,每次土断都不能彻底进行。
而如今韩端不但要实行均田制,还要再次推行土断,这让谢氏等世家豪强如何能够接受?
没了土地和人口,世家豪强与普通百姓又有何异?
“谢公说得不错,韩贼如此做法,是要断我等的根啊!”
永兴刘会大声说道:“各家的田地,都是十数代积累下来的,他一句话便要我等交出去,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错,我等的田地不偷不抢,都是用钱帛买来的,荫户也是我等用粮食喂养,为何要白白交出去?”
众人皆是愤愤不平,咬牙切齿地诉说韩氏强夺田地人口,若韩端在眼前,恐怕要被彼等活生生分食。
“所以,我等不能坐以待毙,否则一旦韩贼成事,便是我等族灭之日!”
谢缄稍顿得一顿,孔奂便站起身来将话接了过去,满脸沉重地对一干豪强说道:
“诸位可知,韩家竖子在淮南推行土断均田,稍有不从便刀斧加身,为之丧命的世家豪强子弟不计其数,我等如今若不群策群力,一旦让其站稳脚跟,便只能任其宰割了!”
句章郑兴问道:“孔公,你家与韩家是姻亲,他不至于向你家动手吧?”
孔奂与山阴孔氏几乎已经完全割裂,但这种事情外人也不清楚,所以他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回道:
“韩贼不念姻亲之情,孔氏又不由我作主,若是不能渡过此次难关,我山阴孔氏数百年基业,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始宁黄鲁突然问道:“孔公的意思,是孔家不参与我等举事吗?”
此话一出,众人便都回过神来,齐齐看向孔奂。
“孔合已经铁了心要和他的女婿走到一路,我劝不动他,就由他随韩氏小贼一同覆灭!但我孔氏子弟,也不全是随他作乱的。”
“孔公,你与孔家主各附一方,无论谁胜谁败,孔家都不会有事,但我等起兵响应朝廷,一旦朝廷兵败,那就是灭族之祸啊!”
吴郡四姓之事,如今已传遍江东,会稽这些豪强和吴郡四姓比起来,实力还要差得远,黄鲁此言一出,众人刚被谢缄激起来的不平之气,顿时便消了许多。
孔奂被问得说不出话来,谢缄见势不对,连忙说道:
“孔合既与贼为伍,便不配为孔氏家主,我等起兵之后,便先诛孔合,孔氏家主之位,便由奂公来担任!”
“对!孔合与贼为伍,不配为孔氏子弟!”孔奂咬了咬牙,沉声说道:“先诛杀孔合,再集会稽军民之力,何愁大事不成?”
他这话洗清了孔家左右逢源的嫌疑,众人也不再就此事质疑,但仍有几名豪强觉得风险太大,不愿参与进来。
黄鲁首先站起身来,向谢缄拱手道:“谢公,孔公,我黄家小门小户,此等大事,我也出不了多少力,就不来给诸位添乱了!”
永兴陈路也拱手道:“黄家主说得是,我家部曲不过一两百人,便是尽数赶来,也于事无补……”
“对对对,我等小门小户的,都不来掺和了。”
“诸君……”
谢缄见此情形,却是一声冷笑道:“我等地方名望,当为百姓楷模,值此国难之时,当立忠贞之志,方才不负国家!”
“黄家主,陈家主,既来之,则安之!我已令人清扫床榻,从今日起,诸位便都住在我家罢!”
这是要把所有人都强留在谢园,不参与也得参与了。
“还请谢公高抬贵手!”黄鲁哀求道:“我等留在贵宅,也是出不了力啊……”
“诸位不用再多说!”谢缄猛地一摆手,“韩贼与我谢氏势如水火,必有一方不得善终!你等若非我友,便是我敌!”
“是敌是友,诸位自行选择,但我要提醒诸位,对于敌人,我谢家向来不会心慈手软!”
说罢,他将目光扫视向众人,杀机隐现!
众人见状,顿时不敢再说。
会稽谢氏在山阴扎根数百年,历数朝而不衰,能担任其家主之人,有哪个不是心狠手辣之辈?
今日在会诸人,若不愿参与其事,谢缄为了保密,绝对不会让其离去,甚至有可能直接杀人灭口。
“好了好了,大敌当前,我等切不可先生嫌隙,自乱阵脚。”
谢缄放过狠话过后,孔奂又站出来打圆场:“不除韩贼,家中土地人口都得交出去,与族灭又有何异?不过是一个急,一个缓罢了。”
“祖辈先人辛辛苦苦挣来的家业,诸位就如此甘心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