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有无不在册的人,韩乔姐对方老头的询问的眼色――这里面必然有猫腻。
人,一定还在院里,多半是藏在什么地方。李子玉暗想,看着姚嫂胸有成竹的模样,他想,今天非得把你这个窑子翻个底朝天不可!
从后院出来,姚嫂子显然是松了口气,道:“玉爷!这访春院上上下下的屋子,可都给你瞧到了。您老还有什么吩咐?”
她看得出李子玉心中焦灼,然而还是做出若无其事的表情,心中暗暗得意:任你有官身,还不一样喝老娘的洗脚水!这才当了几天差!
李子玉站住脚步,平稳了下呼吸,想到在万寿宫培训的时候,老师说过,要从细微中寻找线索。那么刚才自己走过的地方有什么被忽略的么?
他这样想着,忽然看到后院的墙上有个小门,用手一指道:“这是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也不是,外面是河埠头。”姚嫂子陪笑道,“出去就是驳岸。”
“打开!”
“这个,”姚嫂子没料到他要开这道门,不由得一愣,嚅嚅道,“玉爷,这门外就是江边,跨过去便是院外了……”
“我叫你打开就打开。”李子玉冷着脸,“你说是驳岸就是驳岸了?”
姚嫂这下抓瞎了,她迟疑道:“这个,奴婢没这后门上的钥匙……”
李子玉看她脸色彷徨,知道这门后必有蹊跷,忽然喊了一声:“来人!”
身后几个士兵应声踏上几步。李子玉道:“给我把门砸开!”
士兵们立刻应了,举起步枪就要砸。这下姚嫂慌了,赶紧道:“莫砸,莫砸,奴婢这就去取钥匙。”
“你跟着她去。”李子玉关照一个士兵。
姚嫂无奈,只得取了钥匙,将门打开。
门外,果然就是白鹅潭。石头的驳岸上修有台阶。台阶下,正系着一条画舫。
李子玉眼睛一亮,问道:“这是你家的画舫吧?”
乐坊街上的各家行院,多有自己的画舫,用来做水上冶游之用。平日里多系泊在后门的河埠头上。
这艘画舫上悬的是“傍寒”牌匾,正是访春院是画舫――李子玉来访春院检查之前,已经学着高重九等人的做法,事先做了一番功课,对访春院的情况大致了解了些。。
姚嫂的脸色大变,强作镇定道:“这画舫不是奴婢院中的,大约是谁家一时找不到靠泊的地方,借了这里停泊……这也是常有的事情……”
李子玉“呵呵”了两声,心里顿时有了底。
何晓月此刻正被关在画舫的舱房里,这些天妓院里的手段让她饱受折磨,早已将誓死守贞的念头抛开,有了委曲求全的念头。姚嫂见火候差不多,改用怀柔手段,让人把锁住她的手铐脚镣解开,又给她取了几帖棒疮药敷上。厨房每日送来得饭菜亦是有荤有素的精致小菜,昨晚上的饭菜,居然还有一小瓶苏州花露酒――她已经多年不闻酒味了。
这样的糖衣炮弹攻打之下,何晓月意志渐渐消磨,心理防线也渐渐崩塌。姚嫂时不时来再来劝说几句,已然是放弃抵抗了,前几日慕云过来教她弹琵琶,何晓月如何不知这是为卖笑作得预备,却也不敢不想再说个“不”字,半推半就的学了起来。
虽说是已经人了命,然而想到自己下半生就要沦为倚门卖笑的娼妓,何晓月在夜深人静之时也会不由自主的感到绝望,默默的以泪洗面,甚至起了一死了之的念头。
然而自古艰难唯一死,何晓月虽然屡屡想到要“死”,最终还是下不了这样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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