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不耐烦了,就像他在秦王府所说的那样,他唯一尊敬的人只有陛下。
而这种尊敬与陛下是皇帝无关,只跟陛下勤政有关。
你也看到了,西安府的繁华比之扬州有过之而无不及,仅仅是那些充斥西安城的番人,就能看出西安府商贾之繁盛。
城里还能看见一些乞丐,城外却见不到一个闲人,都说蓝田县的界碑长了腿,现在看来不假啊。“
袁敏道:“命地方官收回各自疆界,守好本土即可。”
范本石摊摊手道:“我们来关中,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对付云昭,而是怎么从云昭这里为陛下索要更多的钱粮。
这几年的辽饷,征饷,剿饷已经弄得天下人人不满。
不能再征发这些钱了,这已经是朝廷上的共识,内府司六个秉笔内相,最贪钱的这个时候也不敢说继续向天下派饷银。
如今的局面来之不易,杨嗣昌的法子很好,可惜消耗也太大了。
天下承受不住了……还以为击败了李洪基,收服了张秉忠,我们能松快几天。
你看看,国内这才稳定了大半,建州人又来了,这一次来的是满清硕睿亲王多尔衮。
辽东又多事了……
陛下派淮扬道参事郑二阳去扬州考究兵事,不查不知道,一查则糜烂的让人心惊。
你跟曹公在扬州拿下了知府潘达,却没有深究扬州地方公务,偌大的一个扬州,共计一万八千七百名兵员,实际核查之后不足两千三,其余的兵员都被生生的吃了空饷……
郑二阳上奏说,扬州兵事不可轻废,他愿意就地重新编练扬州兵马,可是,没钱啊。
如果我们这一次不能从关中为陛下弄到足够多的银钱,陛下想要编练扬州兵马,只能再次向天下征发“练饷”!
这就是陛下为何对云昭这个人如此忍让的原因所在。
再加上云昭此人一向表现温和,没有起兵叛乱,也没有大肆的杀戮官员,更没有短少过国朝的税赋。
你们锦衣卫也查清楚了,蓝田县之所以能有现在的繁盛模样,与云昭此子关系甚重。
我来的时候陛下还说,云昭此子只是恃才自傲之辈,赤手空拳就能把蓝田县这个一个糜烂的地方用了几年时间就治理的物阜民丰,再加上他本就是一个少年。
这样的人骄傲一些,脾气大一些陛下能容忍。
说到底云昭还是一个读书人,君臣大义不缺,刚才你也看见了,他无视秦王,无视陕西布政使,无视咱家,唯独说到陛下的时候,起身离席站姿端正,也知道朝京师方向给陛下行礼。
对陛下来说,这就够了,只要时局好转,天下大定之后,云昭这种臣子自然会对陛下俯首帖耳……”
一连串絮絮叨叨的话从范本石那张缺少了牙齿的干瘪的嘴巴里不断喷涌出来,落在袁敏耳中,却格外的刺耳。
不等范本石把话说完,袁敏就怒吼道:“他低声一语,满堂公卿都要侧耳倾听,这般国贼,不斩待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