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坑喝完,滴落的水珠依然会讲这水坑续满。
他为这小小的水坑而欢呼雀跃,为这三五口就能喝干的淡水而狂喜,愉悦感就是这么奇妙,它多数源自于你身处环境的小小插曲。
随后,他在傍晚调到了一条鱼,不大,只有巴掌大小,被他三两下咽进了肚子,同样味道不好,但很奇怪的是,他忽然间就有了信心,一系列的好运让他坚信,他可以回去。
只是,在夜晚,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场暴雨来了。
“轰……”
巨大的声响将他惊醒,望向远处的雷云,他忽然开始心慌起来,或许是处于独居人类的本能恐惧,或许是源自于菲尔德号沉默的那场雨夜。
风声灌进洞口,细微的缝隙像是竖笛,吹奏出了一首令人毛骨悚然的乐曲,他并不确定他所在的洞口岩石含铁量究竟如何,是否会导电,胡思乱想下,想再睡也难,他只能坐在洞口,双手搂着膝盖安静的看着远处的云雨,一边心惊胆战,一边听天由命。
“呜……”
他确信他听到了,在雷电与雨点声中,那一声悲鸣。
在岛的不远处,沙滩前的海岸线,闪电划破夜空,像是巨大的相机闪光灯,忽然间照亮了里奥眼前的一切场景。
它跃出海面,拥有巨大伤痕的额头直立,发出呐喊,带着由下至上的水花,与天上的雨点分庭抗礼,又砸进海面,掀起了巨大的波浪,朝着沙滩发现涌来,甚至有点点水花,溅在了里奥的脸上。
它似乎,总是在暴雨来临是活跃,这一幕,即便里奥憎恨它,也不得不承认,它美的令人震撼,令他沉迷。
洞内,开始渗水,点点的雨滴掉落,但并未溅到他的“床铺”,他就这样慌乱的等待着,直到云雨收歇,天色放晴,骄阳不再羞涩,从乌云中跑出,带给他些许的温暖,也带来了倦意,他倒在铺盖上,渐渐昏睡过去。
……
刻下了四十余道竖线,他在这座岛上看了四十多天日出,每天都如往常,时间在这里成为了最廉价的事物,他渐渐习惯了海风,习惯了这样枯燥的生活,即便无人交流使他发狂,但渐渐的,他开始从书籍上摄入每天该有的快乐。
他依旧没有选择向上攀爬,一切具有风险的举动都被他规避,所有取火的办法都已经尝试过,但始终没有任何方法,直到他在海中捡到了一块漂浮的无涂层铁皮。
这令他欣喜若狂,将捡到的浮木放置在铁板上,在三个晴天后,表面终于褪去了湿润的阴沉色,开始发白,这是个好兆头,但木块内部依旧潮湿,他只能等待,若是雨天,便将木头保护好,直到天色放晴才重新拿出来。
最后,在竖线画到第五十三条,将木头扔在地上,声音清脆,不再沉闷,这才令帕克露出欣喜的笑容,把鞋带拆下来,做成弓箭的模样,弓弦在钻木头缠绕一圈,像是拉二胡般的发力,在木板上迅速转动。
钻头和孔洞已经被打磨到光滑,剧烈的摩擦导致声音很难听,像是在挠黑板一样令人不自在,但这确实很好的照头。
“快点……快来,快烧起来……”
渐渐的,木屑变成了黑色,飘出淡淡白烟,额头出了汗,他不敢停下,只能在肩膀上胡乱的蹭上几下,最终,木屑上亮了几个红点。
迅速放到晾干的纸屑上,轻轻的吹动,时隔五十多天,他终于见到的火苗,随后,火苗演变成了熊熊的烈火。
他激动,围绕着火堆,放声歌唱,即便唱的并不好听,舞蹈也十分怪异,像极了古代部落中的某种祭祀仪式,也是在这一天,他终于吃到了熟食,意味着,长期的腹泻即将宣告结束。
……
“亲爱的蒂娜和露西,不知道你们现在过的怎么样,时间大概已经过去一年零三个月了,露西应该已经可以跑了吧?很难过的是我仍然没有听到露西叫我一声爸爸,但我相信,终有一日,我们会重逢,到时候我便不再离开,安心的教书,围绕着家庭生活,很抱歉这篇日记将永远无法与你们见面,但我会记得我所说的一言一行,并严格遵守承诺,等我回家吧,思念你们的丈夫、父亲,里奥。”
镜头从手指和书本处拉远,一个古铜色皮肤的瘦弱男人赤果坐在礁石上,只有一块面料捆绑在腰间遮羞,他体脂率低的惊人,皮肤紧绷着肌肉,稍微一动,就能看到肌肉呈现丝状,蓬头垢面,胡子与头发一直没有处理,粘结在一块,像是从牛羊嘴里掏出来的反刍物。
将日记合上,他望向东南角,在极远处,有一艘米粒大小的船在海平面上航行,他没有激动,因为这么远的距离,船只根本无法发现他的存在。
他现在处于未知海域的边缘,靠近了航海区域,这不是因为航线的扩大,而是源于这座岛的本身。
通过船只,太阳,逐渐出现的飞鸟,以及出现的不同海洋生物来断定,这座岛……是会动的,也就是说,这是一座非常罕见的漂移岛。
漂移的速度里奥并不确定,不过这短短一年的时间,眼中便能见到船只,想必速度并不是很慢,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