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面写的,摄制组提供食宿,意思是不需要我们管孩子的吃住问题了吗?”
半晌,陈母抬头,第一句话问的是这个,陆泽头痛,但也只能回答:“对,这个是节目组管的,不需要你们来支出这笔钱。”
“那挺好的,节目组的伙食我们能放心的下,东昇他从小肠胃就不是很好,我蛮害怕他在外面吃坏肚子,东昇你签个字吧,记得别给陆老师添麻烦……”
“等会,这个我觉得合同还是应该让孩子看看比较好,李大姐,你说呢。”
陈母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同样在看她的儿子,这张遗传她少说百分之三十相貌的脸,并不避讳与她的对视,但略红的肤色却展示着羞耻和些许愤怒。
这貌似不是她第一次见到儿子这副表情,他在羞耻,跟以往一样,但他没有出言反驳自己,也跟往常一样。
她习以为常了,依旧企图暴露生活的困苦来换来比她强的强者同情,示弱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争端,明哲保身,但却没意识到被生活摧残几十年,已经人老珠黄的她可以翻过身子露出柔软的肚皮,可她的孩子还没到示弱的年纪。
最重要的是,在她不加以思考的话语中,更多的是把自己的不幸归结于自己的孩子走上了艺术道路上,即便她对于自己的孩子有艺术天赋而自豪,但两者之间……其实并不冲突。
他父亲倒是个明白人,陆泽看在眼里,但明白,不一定意味着敢说,而这样的人其实是更加备受折磨的。
陈母还不懂,看不明白缘由,不过她遇到了一个八成是她这辈子所能遇到的生活中的最强者,所以习惯性示弱,遵从吩咐,把合同交到了陈东昇的手中。
而陈东昇却看都没看,直接翻到了合同的最后一页,迅速的签下自己的名字,重新交还到自己的母亲手中,然后沉着头,筷子快速的扒着米饭,以沉默与母亲对峙。
其实没人想把场面闹的这么难看,尤其是当着陆泽的面,在摄影机的面前,气氛冷了下来,陈母想要缓和下气氛,夹了块肉给孩子,他默默接受,只是仍然一言不发。
见此情景,陆泽也不好多留,工作也完成了,给陈家父母留了工作号码,劝阻陈东昇父母起身相送后,起身离开,只是临走时,拍了拍这个孩子的肩膀。
只是毫不意外的,当他走出包间没多久,就听到了包间里传出来的,来自女人的咆哮,却没有听到男人的反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