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
刘国林心里已有了初步判断,这应该又是那种父母神经过度紧张的乌龙病例:小孩子没事情,只是闹别扭,或者只是有一点皮外伤,就把父母给急坏了,带着孩子就往医院来挤急诊。
但这些话他自然不会说出来,而是继续问诊,女孩妈妈说她眨眼睛这种症状是今天才出现的,到了晚上特别频繁,还发出了那种怪声,暂时只发出过一次。
“小姑娘,你妈妈说你今天老眨眼睛,怎么了,不舒服吗?”
刘国林向6岁的小患者问道,让自己的声音语气听着温柔一些,不然这个年龄段有些患者是不会配合的。
“唔……”小女孩有点羞怯,摇摇头,“我就是想眨。”
“那你现在不想眨吗?”刘国林微笑地问道,从他们进来到现在也有3分钟了,小女孩没有特别多地眨眼。
“我现在不想眨。”小女孩点头。
“那么……是不是像挠痒痒那样?”刘国林想了想,“痒的时候就想挠,不痒的时候就不需要挠了。”
“嗯!”小女孩同意这种说法。她的父母面面相觑,依然十分紧张,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那你发出的那种声音,也是这样吗?”刘国林又问,“就像打喷嚏那样,你想打,所以就发出声音了。”
小女孩又是点点头。
“那你能忍住吗?”刘国林问道,“想眨眼睛和想发出声音的时候,能忍住吗?”
“不知道……”小女孩这回摇头了,看了看父母,“我没想那样的啊……我不知道。”
问了这一番诊,刘国林已经基本确定自己之前的判断,拿起钢笔,往病历本上潦了几笔。
这孩子没事,闹情绪吓唬父母的吧。他看了看,感觉那父亲比较冷静,就让那母亲带着小孩先出去,再组织着说辞,要注意说出诊断结果的同时不激惹到对方。
“孩子应该没什么事。”刘国林慢慢地说,一有不妥的苗头就会停下,“在她这个年龄段,孩童是会通过这种手段博取父母注意的,你们注意一下她的情绪,回去让她好好休息……”
“刘医生!”那父亲却顿时激动起来,甚至比刚才的母亲还要激动,国字脸有些涨红了,“不是这种问题!我女儿平时很乖的,我们家很和睦,她不会闹这种别扭,而且那种声音真的非常怪,根本就不像是人的声音……刘医生,现在不是有那个什么超自然力量吗,这会不会就是那种事情……”
刘国林心里嘀咕,我又不是天机局的医生,就算是超自然力量我也看不出来啊。
但他真的觉得不是,小姑娘那么健康,这父母关心则乱而已。
“呃。”刘国林看了看病历本的患者名字,郭沁颖。
“郭先生,你先别急,我没说你孩子就是在闹别扭,她可能就是本来跟你们开个玩笑,但看你们急了,就不敢说出来,怕被你们责怪。现在先再观察,你们也不要怪她,如果继续还出现那种症状,到时候再看看。”
“可是……”郭先生还是焦虑,“可是那种怪声真的很吓人……像是在重复着两个字,像在呼唤着什么。”
刘国林听着真的有点想笑,有些家长的想象力就是特别丰富,尤其自从天机局面世以来,有些家长简直可以去当编剧了,小孩子咳个嗽就怕是新军团病,小孩子做梦磨个牙说个梦话又怕是撞邪。
偏偏有些孩子特别精鬼,为了不去上学、为了逃避责骂等的各种原因,有时候会编造自己生病,肚子痛什么的,有的编得特别假,换在以前没有家长会相信,但是现在,又得带来医院闹一场。
他们这些基层医生的工作,真是越来越难做了啊。
“郭先生,要不你可以打那个天机报警热线?因为如果真的是超自然力量方面的事情,那我也没办法。”
刘国林也不会说这肯定与超自然力量无关,前辈们教了,他自己也有经验了,医生不能那样说话。
什么判断前面都得加个可能、也许、或者、考虑、应该……这是医生的说话之道。
“哦……”郭先生挠着脑袋,还有点欲言又止。
还好这位郭先生算是明白事理的人,并没有继续闹,而是这样带上病历本出去了。
刘国林的看人判断还是没有错的,那位郭太太听丈夫说了之后又走进急诊室来,要求他是不是开点消炎药、打个针什么的,起码也做点什么吧?刘国林真的无力吐槽,好端端的开什么消炎药。
最后,郭太太还是被丈夫劝出去了。
这对夫妇带着女儿继续留在候诊大厅观察女儿情况,但小沁颖确实没继续出现症状,他们也就没做什么。
时间到了零点,刘国林把手头工作交给接通宵夜班的同事,白大褂一脱,就回医院的宿舍睡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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