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纸团几经揉捏,已是破损了,周方晴的心也如这纸团一般,纠结万分。
若是动用纸战异术,院外的凡界武士怎堪一击,可这也会暴露出自己与李三非的关系来。
李三非原是与原大哥在一处的,以令无参的心机,对原承天左右的人,怎会不加留意?若是坐定自己与李三非的关系,自己在这小院里可就呆不住了。
自己的生死暂且不论,最怕的是令无参将那件五龙之器拿去,此物若不在已手,又如何掌控?明日的伽兰春会岂不是要掀起腥风血雨!
周方晴虽是想清此中关键,可手中纸团怎么也放不下来,李三非对自己痴情一片,这十余年来便是铁石人也会动心,若按常情论,李三非以仙修之身,恋上自己这位凡间的普通女人,岂不是天大的福分,然而李三非虽好,却是来迟了。
“三非,三非,我不管你是怎样寻到这里,你就快快出去。“周方晴几乎要嘶喊出声,只可惜自己并非仙修之士,怎能传出音去。
侧耳听去,院外打斗更剧,仙修之士若是斗起法来,既可惊天动地,又可悄然无声,可这凡界武士的打斗,却尽是皮肉撞击之声,平时听来,倒也没觉得什么,此刻听来,犹觉惊心动魄,那“怦怦”的声响,就如同利刃一般,声声刺入心窝。
却恨自己耳力极佳,李三非的闷哼惨呼之声,就算是和对手的呼喊声杂在一处,周方晴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却让此情何堪。
李三非哪里修行过凡间的格斗之术,只是凭着胸中的一股强横之气,就这般一步步向小院走来,身边虽有七八名凡间武士,又怎能拦他得住?
周方晴听得李三非越走越近,心中更是焦急,那院外可是都划着墨线,一旦越过此线,令无参必可知晓,若是让令无参瞧见了李三非,凭令无参的阴狠手段,李三非怎有命在?
那几名凡间武士见李三非渐渐靠近小院,心中无不大急,他们可是得了令无参的严令,绝不许任何人进入小院,而令无参惩罚的手段,那是连想都不敢去想,若是任由李三非冲了进去,这些武士又怎有命在?
有两名武士身形急晃,并肩拦在李三非的面前,其中一人取出一把剑来,指着李三非的胸口道:“兀那疯子,你若敢再上前一步,莫要怪我出手无情了。“
周方晴听到这里,哪里还能忍得住,李三非的性子,是最刚烈不过的,何况他既怀疑自己就在小院之中,别说身上被刺上几剑,就算是粉身碎骨,又怎能吓得住他。
她一时情急,也顾不得心中大事,急急将身子探出窗去,叫道:“楼下发生了何事,只管这般吵闹?“
几名武士在厮斗之余,见周方晴现身,也不敢失礼了,此女连令无参也是恭敬有加,自己区区凡人,哪里敢有半点得罪,忙齐齐抱拳道:“仙子见谅,都是小人等无能,竟让这疯子冲撞了仙子,死罪,死罪。“
李三非钟见院中之人竟真个是周方晴,这可不是万千之喜?也顾不得身上伤痛,正想开口道出身份,却听周方晴急急道:“你们打人也就罢了,怎的让他发出声音来,甚是嘶哑难听,却是扰我清楚,速速将此人扯了去。“于那‘声音”二字,说的分外响亮。
李三非听到周方晴如此说来,心中便觉苦极,自己费尽千辛万苦,寻遍了全城,终于在此处发现了百珍堂一众武士的踪影,在他想来,方晴失踪,与天一宗定是撇不清关系,此处小院既有百珍堂的武士出没,那小院之中,说不定就关着周方晴了,这也是他寻不着周方晴时,心中惶急无助时的无端之念,倒也没甚根据。
不想天可怜见,居然真的让他瞧见了方晴,其心中欢喜,早将身上的皮开肉之痛冲洗的干干净净,哪知周方晴却说出这无情的话来。
他由不得心中有气,正想开口,心中却是一凝,周方晴天生目盲,自是耳力极佳,自己刚才的呼痛惨呼之声,被她听在耳中,又怎能分辩不出?
再想到刚才方晴此话之中,将那“声音”二字格外点明,这分明是在提醒自己,她早将自己认出了。
既是认出,却又说此无情之语,那便是不便相认了,想必周方晴呆在此处,必是有所为而来,而以周方晴之智,既是与令无参在一处,又怎会让令无参计谋得逞?
李三非想到这里,硬生生就将肚中的话吞了出去,嘿嘿冷笑道:“我原以为这里是金屋藏娇,不想却是个盲女子,真真晦气,晦气。”
他这话既是要与周方晴撇清关系,又是在编个擅闯小院的理由,虽是牵强,也算勉强能应付得过了。
那几名凡间武士思及刚才李三非的奋勇强悍,哪里像是个好色之徒,这世间哪有登徒子没见到美人相貌,就不顾生死的,不过这些武士,也巴不得李三非快点离去了,那李三非虽是不擅格斗之术,可那股悍勇之气,思来也是心悸。
持剑武士喝道:“快走,快走。”一推李三非的肩头,就将他推出数尺远去。
李三非也不敢回头,生怕让人瞧出自己与周方晴有任何关系,既知周方晴在此处,那心中的一块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