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既离生门,此界中的杀伐之术就被立时引发,空中那团黑气本来离原承天九珑万丈之遥,此刻却将二人团团包裹起来,黑云之中沙沙作响,中有无数黑砂向二修掩来。
原承天与九珑此刻皆是真玄微弱,别说祭宝,就连将身子遁开半尺亦难办到,好在神识尚在,原承天毫不犹豫,就祭出那件神秘的小鼎来。
自他修成大罗境界之后,此鼎已可御控,当日鼎光三现,或意味着只能动用三次,如今生死之地,不用此鼎,更待何时?
那小鼎果然厉害,鼎中生出金光一道,就将黑云中的黑砂扫去大半了,且金光在二人身边笼罩,剩余的黑砂又如何能侵得进来。
但黑云之中黑砂源源不断涌来,却不知那小鼎能撑到何时,且小鼎每次动用金光,原承天的神识就衰减一分,原承天的神识再强,也定有耗尽之时,因此二人此刻端的是命悬一线了。
在原承天动用小鼎苦撑之时,九珑目不交睫,紧紧的盯着云中黑砂,她虽不喜修习杀伐之术,可当此危急之境,也需弄明白这黑砂的玄奥,那么就算原承天神识耗尽,也可继续支撑下去。
只瞧了片刻,九珑便默默点头,手中取金针一枚,就向黑砂祭去,她此刻真玄微弱,自然也不指能用这金针驱走黑砂,唯盼着用这金辄一试黑砂的威能。
就见那金针被黑砂一卷,立时化为一缕金屑,九珑的金针绝非俗宝,却被这黑砂轻易打得粉碎,看来若非小鼎威能通天,换成任何一种法宝,皆难助二人逃过此劫了。
原承天一心以神识御控小鼎抵御黑砂,此境虽是危如累卵,但因九珑在侧,当真是心无旁骛,不惊不恐,甚至还笑将起来道:“珑儿,你可瞧出什么玄奥来。”
九珑笑道:“当此命悬一线之刻,也唯有承天能这般谈笑了,这黑砂好不厉害,昊天之宝难抵这黑砂一扫,在我瞧来,何止是法宝,便是你我所修三光,若不能修到极致,也未必能强过这黑砂了。”
原承天苦笑道:“不想初入灭界,就遇到这至强法术。”
九珑道:“此黑砂是否是灭界至强,尚难确定,我只是觉得,若能有这黑砂护体,反倒可助你我在灭界中生存。”
原承天道:“既然黑砂至强,金针一触便散,你又如何取砂,如何以黑砂御法?”
九珑微微一笑道:“只需明白这黑砂变化的法则,想来总有办法。”
她低头寻思,目光忽的落在手中朽木所生的嫩枝上,她当初离开朽木之时,觉得这嫩枝青葱可爱,也不及细想,就随手摘了来,此刻细细想来,目光忽的一亮。
原承天与她双修有术,自然心灵相通,九珑心中一动,他心中已有所察,便点头道:“此嫩枝生于朽木,又不知被多少灭界大法侵袭,却仍能生存,可见这嫩枝生命力极强,你用这嫩枝,的确可再试黑砂之能。”
九珑嫣然笑道:“承天之见,与我心有戚戚焉。”
二人虽在这灭界之中,却因洞彻生死难关,又何惧之有,那危机袭来,自当设法抵御,若是实在抵御不得,大不了双双殒命此处罢了。
说来二人身子仍在不停的下沉之中,正因心中无惧,二人自是谈笑自若,此情此景,不知羡煞世间多少痴儿女。原来情到深处,生死亦是等闲。
九珑便将嫩权探出,向那黑砂一卷,果然那黑石砂虽强,却强不过这区区一根嫩枝,等九珑将嫩枝了收回来,枝头便沾着数粒黑砂。
九珑便以观玄之法,细瞧这黑砂玄奥,此时原承天的神识已然动用七次,已然是临近油尽灯枯。
那真玄若是耗尽,修士体力不过如同常人,诸般法术难施,因此并无苦痛之处,但神识若是耗尽,就会觉得身子疲倦之极,恨不得就此沉沉睡去,睡他个千万年才好。
但九珑此刻已然入定,不理会周遭之事,万千重担皆在原承天一人身上,原承天便是心力交瘁之极,心中又怎有“放弃”二字,便将小我神识激发出来,使那小鼎金光再现,扫去云中黑砂。
如此又扫荡了三回,小我神识虽是神妙,但其势实比大我神识略弱,因此三次过来,原承天再生疲累之心,这疲累自心而发,无关四肢身躯,那真是一息也支撑不得了。
原承天向九珑瞧去,见她仍在入定,不由一声叹息,暗忖道:“难不成真要死于此处?”
就在这时,脚下黑云之中生出一缕碧云来,这碧云三尺见长,掩在那黑云之中,等闲难以瞧见,也亏得原承天一直动用神识应付黑砂,四周变化纤毫可见,因此总算不曾错过这缕碧云。
他毫不犹豫将步一踏,就立足于碧云之上,至于这缕碧云能否承受住二人的身子,其中又有多大杀机,原承天已然无法顾忌了,被黑砂扫到是死,被这碧云中的玄机伤了也是死,倒不如来一最后在变化,也好过坐以待毙。
身子一堕入碧云之中,四周风景立变,哪里还能瞧见黑云黑砂,向四周瞧来,空中除了脚下这朵碧云外,竟是空无一物,但若细细瞧去,见可见四周有金光乱闪。
原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