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元仪挥舞着令旗,以团为单位结成四层火枪阵,再由八个火枪阵组合成一个巨大的方圆阵,阵中空荡,作为主帅所在之地。
茅元仪环顾四周,见天武军各部将士手握火枪,并没有因为清军势大而丝毫慌乱,他欣慰的点了点头,如此强军,再配合这防御极高的阵型,何人能破?
见周围清军越逼越近,已不足一里,茅元仪的目光闪过一道嗜血的神色,他喝道:“准备迎战!”
“杀!”
所有将士大喝一声,士气再度提升。
军阵之中的团总徐青山也是大和一声,他心中热血沸腾,又要杀鞑子了,又有军功了!
自从去年斩杀了奴酋多铎,徐青山连升三级,加上平日的作战勇猛,被多次记功,逐渐升到了团总一职,掌管着一千三百名天武军军士。
徐青山瞄了一眼远处抚须而立的茅元仪,他暗暗决定,如果能活着回凤阳府,一定要进入皇家军校深造,成为一名运筹帷幄的将军。
思绪间,只听茅元仪高声鼓舞道:“我天武军旌旗所到之处,群丑皆灭,将士们可有信心,以一当十,大战群魔?”
“战!战!战!”
一片雄壮的呼喝声猛然炸响,所有人脸色充满了坚毅,以我天武军之雄姿,十倍又如何?
小凌河两岸的二十几万大军听到了这震慑人心的士气,皆是骇然,尤其是围堵而来的清军,明显感觉到了前面是一堆硬骨头,不好啃。
皇上下了旨意,即便不好啃也要啃啊,密密层层的八旗军在距离天武军方圆阵外二百步,形成了一个严密的包围圈。
不过他们并没有围死,在紫荆山方向还留了一个缺口,暗合围三阙一的兵法,一旦天武军不愿死战,就会往缺口处突围,突围的结果就是,前遇紫荆山周围的满洲两黄旗精锐,后被八旗各部追杀。
这般雕虫小技,茅元仪如何不知,他按剑挺立,毫无动作,时间拖的越久,对天武军越有利,鞑子不打,我也不动,看谁耗过谁。
天武军就像一颗钉子一样钉在那,牵制了众多的清军,为渡河大军缓解了很大的压力。
豪格的脾气最急,他忍不了了,直接下令道:“全军进攻,斩首天武军一级,官升一级,包衣抬旗!”
“咚!咚!咚!”
将令下达,战鼓擂动,八旗军数万人遥想呼应,此起彼伏的呼声绵延数里,整个紫荆山下都是他们的狼嚎之声。
八旗军喊着口号,黑压压的向天武军圆阵逼来,部分善于装逼的白甲兵策马狂奔,还使劲捶着自己的胸脯,显示自己的力量。
“开火!”
一片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整个方圆阵就像是一个轮转烟花般绽放,喷发出猛烈的火光,周围攻来的清军顿时零零散散的倒下一圈。
天武军各阵第一排后退到最后一排,原本的第二排再次激发出一轮齐射,紧接着第三排、第四排,再从原有的第一排起........
围攻而来的清军踉跄着一个个滚倒在地,血腥味与凄厉的嚎哭声很快蔓延开来。
排枪射击的声音持续不断,清军虽然势大,却始终冲不过四十步的距离。
在弥漫着硝烟的圆阵外,清军的尸体躺满一地,并且慢慢堆积,刺鼻的血腥味让人感到一阵恶心。
豪格暴躁不已,策马而行,不断抽打着畏战的旗丁。
“蠢货!”远处的多尔衮冷笑一声,不再瞧他,眼睛微闭着,耐心等待着后队的盾车。
不多时,正白旗的旗丁们推车盾车而来,像一面墙横推而来,向天武军圆阵发动了攻击。
清军的盾车可以死死的克制火铳,对天武军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茅元仪大喝道:“手榴弹准备,三十步齐扔!”
没有火炮支援,只能用手榴弹摧毁清军的盾车了,不然天武军的火枪优势就被压制的死死的。
“嘭!嘭!嘭......”
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圆阵三十步外惨不忍睹,到处都是盾车的木屑和清兵残缺不全的尸体。
天武军的难啃出乎所有清军将领的意料,短短时间内,清军的前锋伤亡就超过了一成,尤其是那些包衣的奴才,听说有机会抬旗就跟疯了一样拿命往上填。
清将们也能理解,这帮包衣奴才的地位跟狗没什么两样,给他们一些好处就会摇摇尾巴,想要翻身当主人,不疯才怪。
推着盾车的正白旗披甲兵们被炸的心生胆寒,连连后退。
正白旗巴牙喇纛章京苏克萨哈焦急道:“主子,旗中披甲兵伤亡太大了。”
多尔衮道:“让旗中的包衣跟役们上,想抬旗就得让他们去拼命!”
不仅多尔衮打下达这样的命令,八旗各部皆是如此,让包衣们开道,特别是马光远、刘之源、吴守进等八旗汉军所部,更是被满洲各旗催促着打前锋。
八旗汉军固山额真们头大如斗,旗中汉军虽然都很想抬旗,但也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