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勇的名字从吴忠口中说出,立时引起了一阵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谁都知道,吴大总管是皇帝的影子,他说出的话,基本是代表的皇帝的意思。
吴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李尚勇这个二五仔的名字报出来,显然是不想保护他。
不管举报之事是否属实,李尚勇背弃汉王,卖主的行为肯定是坐实了。
可想而知,这波操作,将会对朝国公府的名声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
朱皇帝报仇,向来从早到晚,朝国公李少游利用这事离间太子兄弟二人,朱慈烺便用其子李尚勇反击,让他父子二人都不好过!也算是一场小小的敲打。
大理寺卿陈明遇二话不说,一拍惊堂木:“来人,传李尚勇上堂对质!”
军法部的法务兵办事效率极高,特别是传讯将官,无人敢不配合,李尚勇得到传令后,连早饭都没吃,匆匆赶来。
徐明武还好,见了李尚勇还算克制,只是看着他的目光阴恻恻的。
朱大能可就不淡定了,在诏狱遭了大半个月的罪,让他此时彻底爆发了,他顶着枷锁就撞了过去,将猝不及防的李尚勇撞飞数米远,摔了个狗吃屎。
场面一度险些失控,好在军法部长顾威凶名赫赫,一声大喝让朱大能立时收手,悻悻退后。
待场面稳定后,陈明遇不厌其烦的将案子描述了一遍,询问李尚勇,你既然举报徐明武,是否亲耳听到他说的这些话?
李尚勇被朱大能搞的狼狈不堪,心头有气,十分肯定地回道:“是我亲耳所听,他们妄议亵渎太祖皇帝,大不敬!”
徐明武冷冷看了李尚勇一眼,讥笑道:“李公子胡诌扯谎的功夫可真了得啊!我与汉王殿下商议军队补给时,你何曾在场?是梦里在场吗?”
见他欠揍的样子,李尚勇愤而痛骂道:“休想巧辞狡辩!你不过是仗着汉王殿下的权势,才会在准噶尔那般肆无忌惮,败坏我军名声!”
不知道为何,当李尚勇说出自己在场时,徐明武整个人都轻松了,脸上的神采显得张扬了许多。
因为在他看来,李尚勇这小子,与智障无异,跟自己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徐明武对着上首的三位主审官行了一礼,说道:“请诸位大人查调军中调令档案,看看七月下旬,李尚勇人在何处?”
当时徐明武发展准噶尔服务业时,李尚勇奉汉王朱和墿的将令,出去置办军需物资,一出去就是一个月。
明军中,各部队的将令都是有档案记录的,一查便知谁在扯谎。
闻言,李尚勇怔了半晌才语不成声地道:“这……应是我记错了,我当时不在场,是听了汉王的亲卫说的......”
一时间堂上堂下一片肃然,静得一根针落在地下似乎都能听得到。
光这一条,就足以让李尚勇的说辞可信度大打折扣。
吴忠瞧见这小子脸色难看,不禁微微一笑,端起杯来啜了口茶,怪笑道:“捕风捉影都玩到御前了?”
被众人紧紧盯着,李尚勇的神色惶恐之极,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刑部尚书阎应元的眼睛越瞪越大,似乎感觉大明律遭到了挑战,于是拍案而起,大声吼道:“李尚勇,如实回答,可是你在诬告他们!”
若是因为一个捕风捉影,让大明召开三司会审,这让众人情何以堪?置大明律于何地?
感受到众官的愤怒,李尚勇并没有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亲爹又是国公,东瀛土皇帝,岂能畏惧他人?
李尚勇梗着脖子道:“回阎大人的话,我有证人,他当日在场,目睹听闻了徐明武等人亵渎太祖皇帝的全过程了!”
“你说的证人是何人?”
“乃汉王殿下的亲卫,名叫丁默,他可以作证!”李尚勇答道。
徐明武眉头一挑,暗道自己猜的果然不错,有内奸!
“咳咳......”
大理寺卿陈明遇轻咳了一声,对其他两位主审官说道:“传讯证人还需一段时间,不如今天就先这样吧,改日再审。”
因涉及到汉王,陈明遇打算先入宫请示一下圣上,摸摸底再断案。
顾威低头不语,阎应元眉头微蹙,似乎有些不情愿。
哪知,堂中的李尚勇却是一拱手,皱眉道:“亵渎太祖皇帝,这是何等的大事,岂能草草结案?”
陈明遇一怒,说道:“本官何曾说过结案?只是押后再审,审案总要拿出证据来!”
不料李尚勇反问道:“今日能审出的案子,为什么要拖延?万一证人遭遇不测,我岂不是百口莫辩了?”
李尚勇也怕了,既然挑明了,那必须尽快解决,否则夜长梦多!等汉王知道是那个叫丁默的告密,铁定将他废了,到时为之晚矣!
所以,李尚勇据理力争,要赶在有人将这个名字报知汉王府前,派人把丁默找来作证。
见他执意如此,陈明遇脸色难看,将目光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