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攸关的时刻,沈之锋急中生智,在曹云飞腿上伤口处狠狠打了一拳,刚刚缝合的伤口顿时鲜血直流。
趁着曹云飞一松劲儿,沈之锋一脚蹬在他的胸口,借力浮出了水面,一边咳嗽一边喘着粗气。大声呼喊道:“来人!快来人!”
两人在水里搏斗了半分钟,驳船已经开出了数十米远,好在是顺风,船上应该能听得到。
忽然,斜刺游过来一条黑影,手里举着一把短刀,不声不响的刺向沈之锋。
沈之锋狼狈的扑腾着水,防备一个曹云飞都吃力,哪还顾得上其他人的袭击,肋部被短刀刺中,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听到沈之锋的呼喊声,驳船上几道手电光照射过来,孙杰仔细看了一会儿,赶忙吩咐道:“快快快,调头,是沈副处长!”
刺中沈之锋的人本来还想补一刀,见被驳船上的特务发现,立刻招呼着曹云飞撤退,两人朝那艘没挂马灯的渔船游过去。
两名特务跳下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沈之锋拖拽上驳船,再晚下去十几秒钟,人恐怕就要沉入海底了。
沈之锋伏在甲板上,剧烈的咳嗽着,身下的水迹也很快鲜血染红,他喘息着说道:“曹、曹云飞、咳咳咳、咳咳,跑、跑了!”
孙杰举着手电筒在海面上照了一遍,除了波光粼粼的海水,哪来的半个人影——曹云飞和接应的人潜入水中,短时间内自然是看不到。
现在是救人要紧,眼见甲板上血水越来越多,孙杰也顾不上搜寻曹云飞,赶忙吩咐人把沈之锋抬进船舱。
沈之锋的伤势很重,特务们随身携带了急救包,也只能是简单包扎一下,驳船调转船头朝月亮晚驶去。
一个小时之后,水警接到命令,出动了数艘巡逻艇赶赴月亮湾附近海域,对所有船只进行彻底搜查。
…………
两天后。
保密局堰津站。
站长室。
姜新禹说道:“站长,我昨晚去了一趟医院,沈之锋已经度过了术后危险期,伤势也算稳定,应该没有大碍了。”
乔慕才默然片刻,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沈之锋这个人,性格上虽然有些刚愎自用,但是对党国一片赤诚,就冲这一点,也算难能可贵了。”
“您说的没错,刚刚和冯处长聊了一会儿,他也是这么认为。”
“冯青山?哼,他们两个势同水火,还能说出这样的话?”
“站长,其实我和冯处长一样,平时确实看不惯沈之锋,但是一码归一码,他出了这么大的事,心里也觉得不太舒服。”
“兔死狐悲,同为保密局的一份子,本应该互为守望,你能这么想是对的……对了,水警那边有结果了吗?”
“水警接到命令的时间太晚,所以、一无所获。”
“唉,这才叫赔了夫人又折兵,我怎么向上面交待呢……”乔慕才唉声叹气愁眉不展。
不仅跑了曹云飞,而且情报处副处长身负重伤,出了这么大的差错,乔慕才身为站长难辞其咎。
姜新禹想了想,说道:“站长,我觉得,在这件事上,只能是弃卒保帅了。”
乔慕才目光一闪,低声说道:“怎么个弃卒保帅?”
姜新禹说道:“一方面把责任推到沈之锋身上……哦,也不能这么说,这件案子本来也是由他负责,您不是也提醒过嘛,让他别轻信曹云飞的话,可是他固执已见。另一方面、站长,您在南京的那些老朋友,是时候打点打点了。”
乔慕才沉吟着说道:“可是,这么做的话,对沈之锋不太公平,况且,他如果反咬一口也很麻烦……”
“党国正是用人之际,像沈之锋这样的忠勇之士,将来肯定会受到重要,我昨晚去医院,主要就是为了这件事,我把利害关系都跟他说清楚了。”
乔慕才急切的说道:“他怎么说?”
姜新禹笑道:“沈之锋是一个聪明的人,他也需要您在报告上面,把情况写的对他有利一点,所以,这是双赢之举,他没理由不同意。”
乔慕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对这个面面俱到的学生,心里又平添了一份感激,说道:“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就这么办吧……”
姜新禹这么做,主要是还是基于长远考虑,他在保密局根基太浅,必须尽力维护属于自己的利益圈子。
虽说毛局长也算是一个隐形的靠山,但是毕竟是山高皇帝远,眼下还是要依靠乔慕才,有了这棵大树庇护,即便有些小纰漏也能蒙混过关。
一个月后。
总部发来一纸命令,将沈之锋调离堰津站,即日赶赴南京总部报到。
…………
堰津火车站。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门前,一名特务快步下了车,伸手打开了车后门,沈之锋拎着一只手提箱从里面出来。
他回身看了看,苦笑着说道:“人走茶就凉,这句话一点也不假,在堰津一年多,居然连一个送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