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方不为从南洋弄来的这些毒药中,唯一能够溶与酒水中的,就只有氰化钾这一种。
至于剩下的鸡母珠,蓖麻子,断肠草等等,要么就是不溶于水,要么就是颜色太重,很容易被人发现,只能放到菜里。
所以,弄到毒后,方不为给马春风发电报的时候,特意将各种毒药的药性,特性,都写的极为详细。
他相信,南京军统站会如何选择和计划。
其实方不为最中意的,也是氰化钾。
武侠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没有哪种毒药,能无色无味,能真正达到杀人于无形。
也更没有哪种毒药,能做到让人来不及反应,就能死去。
只要是毒药,就没有让人不痛苦的。
只要吃下去,就肯定会有反应,就肯定会被人察觉。
所以,最优选择的毒药,自然是见效快,毒性强,还没有有效措施,也就是指没有解药的那一种。
自然就是氰化钾了。
鸡母珠和蓖麻子也没有解药,但这两种都有一个特点:发作慢。
一般都在两个小时以上,更甚至是一天的都有。
而且又因为这两种毒药都具有较强的腐蚀性,吃下去就会被人察觉,拉到医院后,说不定一洗胃,就能救过来。
所以还不如用见效更快的氰化钾。
詹长炳人徒弟,中的就是鸡母珠的毒,所以嘴上才会起血泡,才会烧会食道,吃下去就会吐血。
方不为又叹了一口气。
毒算是下下去了,就是不知道,能毒死几个?
其实他也知道,南京军统已经尽力了。
就算是氰化物,也不一定是吃下去,就一定会毒死人的。
抛开剂量谈毒性,都是耍流氓。
毒药的致死剂量,往往存在个体差异,与人的体重、身体强壮程度,甚至当时胃里残余的食物的多少都有关系。
方不为做过试验,他弄到的这种氰化钾的致死剂量,与砒霜的致死性相比,也就是两倍的效果。
这是因为提纯技术不过关,纯度不够的原因。
他带到南京的这一种,至少要保证吃下半个普通胶囊那么多的药量,才能保证毒死一个人。
而方不为也尝过,一杯酒中,如果放入这么多的药量,已经能很明显的尝出苦味了。
黄酒会酸,但是却不会苦。
再一个,都是手工操作,又不敢尝,下毒的人也不好控制,每一杯中的毒药剂量都一样,难免的一杯少,有一杯多……
这才是方不为最担心的问题。
至多就是第一杯,不会再有喝第二杯的机会。
因为还来不及倒第二杯,就有人中毒发作了。
所以,能毒死几个,能毒死谁,就要看运气了……
急也没用。
盯紧了原田熊吉,更或是看系统的极时反馈就知道了。
只要死一个,就会有积分到账,自然知道毒死的是谁了。
……
今天是农历四月二十三,月亮要到后半夜才出来,正好给了詹氏兄弟逃跑的便利。
詹长林有日本大使馆的通行证,出城自然没什么问道。
他是从金川门出去的,直接去了荫子洲的接应点。
接应他的人,就是王高科。
确定詹长林是独自一人来的,而身后也没有尾巴,王高科才带着两个队员现身。
“怎么样?”王高科急切的问道。
詹长林猛吸了两口气,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看詹长林状态不好,好像是真生病了一样,王高科低声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上船再说!”
这里是南京城北的燕子矶,挨着江边是一处密林,正是躲藏的好地方。
而离密林一百多米外的江边,停着一艘小船,就是用来接引詹氏兄弟过江的交通工具。
南京区交通组组长赵希贤,带着两个队员,藏在离船不到五十米的地方,专门负责运人过江。
过了江就是六合县,南京军统区的临时总部就在那里。
没等回到密林中藏身的地点,詹长林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听着詹长林急促的喘气声,王高科心里一跳,飞快的蹲了下来,掀起衣襟罩在詹长林的头上,打开手里照了一下。
詹长林的脸涨的像是煮熟的虾一样,鼻子下还有血迹。
“你中毒了?”王高科惊道。
詹长林重重的点了点头:“不小心吸进去了一点……”
“只是吸进去了一点?”
王高科猛的松了一口气。
重庆本部发来的电文里,都有对各种毒药毒性的说明,所以南京站才能系统性的制定出毒杀计划。
身为骨干的王高科自然知道,所以的毒药,只是不是入口,基本不会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