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果是军事上的,诸如西南、西北两地,陛下也应该召的是燕王殿下,而不会是臣了。
只有泉州海运司刚出过事,而且是由锦衣卫督办的,御前司的案子,内阁无权插手,臣自然就不知情了。”
就知道这家伙脑子转的快。
见杨士奇猜了出来,朱允炆也就懒得再绕关子,便点头承认下来,开门见山的说道:“顾语给朕上的本,耿江伏法认罪,供出了一大批与其、与泉州海运司有勾结的官员和逃税的不法商人,涉案人数之多,可谓触目惊心。
朕召你来,想听听你的意见。”
朱允炆本以为杨士奇会考虑一阵,没想到后者直接干脆的回应道。
“臣没有什么意见,国法在这里放着,贪污、逃税都为法律所不容,依大明律,凡贪腐之官,剥皮实草,家产籍没。
凡逃税之商,斩首示众,家产籍没。
臣的意思,便是无论涉及到谁,一律法办,绝不容情。”
自家皇帝是个什么秉性,杨士奇那是心中有数的,这件事情上,甭管后续发展到什么地步,他都不可能站出来说一句偏离风向的话。
“好。”
朱允炆嘴角带笑,但语气却是越来越冷:“杨阁老可谓跟朕想到一块去了,没错,该法办就要坚决法办。
双喜,把这份奏本拿给阁老看看,让阁老好好看看咱们大明的官,都烂的什么地步了。”
奏本到了杨士奇的手,后者在看的时候,朱允炆也在看着杨士奇,令他失望的事是他并没有能够从杨士奇的脸上看到什么震惊的神情。
放下奏本之后,杨士奇的脸上还是那番古井无波的样子,反而是站起身向朱允炆告罪道。
“税部尚书李子容乃臣举荐,此番犯下如此罪行,臣亦有失察之故,求陛下降罪。”
暖阁里因为杨士奇的请罪变得安静许多,包括朱文奎也停下笔看向朱允炆。
失察和举荐连带都不算什么小事,如果按照洪武朝的标准,砍脑袋都是常事。
当年都察院左都御史杨靖就仅仅因为一个失察,屁大点的事都能反坐到掉脑袋,连着右都御史也没跑了,两个能臣干吏就这么被一刀杀得干净。
弄得朱允炆登基的时候,都察院两个主官位置全部空着。
但眼下这位可不是区区都察院的左都御史,而是大明的内阁首辅,这个标准,怎么定?
“人是你举荐的,作为内阁的首辅大臣,你平素里都是干什么吃的。”
说发火就发火,朱允炆那是出了名的变脸快。
“还有什么想要辩解的吗?”
杨士奇抖了抖衣袍,跪在地上顿首:“臣有罪,百口莫辩,一应责罚臣无不领受谢恩。”
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杨士奇的后背,朱允炆冷声道。
“整整瞒报了上百万两的商贸,数十万两的银税啊,这是在刨我大明的根!几十颗人头消得了朕心中的怒火吗?
看在你也算是知罪认罪的份上,既然不做辩解,那就着罢职归家,闭门思过去吧。”
夺职!
这就把杨士奇的首辅之位拿了下来!
暖阁里的双喜和朱文奎都怔住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朱允炆。
就这么一件事,皇帝就打算换首辅了?
“臣领命谢恩。”
杨士奇直起腰仍是面无表情,将头上的首辅冠戴解下,而后郑重的脱下身上满绣飞禽走兽的红袍及腰间蟒玉,叠放整齐后,恭恭敬敬的向着朱允炆三顿首,起身打算告退。
崛起迅速的杨士奇,就这么如一颗流星般,退出了大明的政治舞台?
“父皇。”
杨士奇还没离开,朱文奎便神情惊惶的站起身看向朱允炆,话都惊的说不利索了还不忘求情:“杨阁老柄国数年,一向政绩斐然,岂可因区区小事如此啊,为国为民计,儿臣请陛下开恩。”
说着话,跑到杨士奇身边跪下,一脸急色。
“国有国法,岂可因其高位而置律法如无物?”
朱允炆冷哼一声,丝毫没有开恩的打算:“刑不上大夫,那是几百年、几千年前的事,朕的大明,没人能想怎么着就怎么着,犯了错,都要受罚。”
“父皇”
“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一掌拍在大案上,朱允炆就看向杨士奇,生硬道:“回家思过去吧。”
等杨士奇离开后,暖阁里一度陷入无言之中,许久朱允炆才开口:“别跪着了,起来吧。”
朱文奎这才敢起身,但脸上还是惊容未定,苦苦相劝:“还请父皇三思啊。”
“把杨士奇的衣服拿过来。”
朱文奎哦了一声,忙捧起那象征着大明臣子权力巅峰的服饰递到朱允炆的大案之上。
“双喜啊,通知浣衣局好好濯洗,有缺色开线的地方务必恢复原整,不能失了体面。”
这一句话便让朱文奎眼睛一亮,这小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