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楞掉。
“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您前些日子在酒肆醉酒闹的那次事。”
管家将张东升把进屋,手忙脚乱的给后者穿衣服,嘴里还不住的念叨。
“听说应天府换了一个新的刑房主簿,也不知道这主簿是不是愣头青,还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捞一笔香火钱,昨个上任第一天就要拿您动刀子,把那日在酒肆内的旁观证人都寻了一遍,幸好咱们早都打点通知过才没出太多幺蛾子。
但谁也保不齐那些下贱才有不经吓的,万一一个嘴瓢把事说了出去,看那位的揍性,估计就得派人来府上把您给抓走过堂了。”
“他敢,反了他还!”
张东升到现在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一小小的主簿,七品芝麻大小的官,狗一样的东西,我爹是吏部的官,他不想升啦,还是想考定的时候被裁汰回家种地。”
“可别这么说哟。”
管家给张东升换好衣服,拖着就往中堂走:“那日跟您一道吃酒的几位公子,就因为在堂上不愿意跪拜,就被定了一个无知狂妄,打了一顿杀威棒,到现在还没有下床呢。
这不,几家的尊大人都找了过来,找老爷麻烦呢,说就因为少爷您的事,让他们那些个宝贝儿子都受了这堂罪,很不满意。”
“呸。”
被人兴师问罪可不好受,张东升难免有些恼火,但马上问了一句:“没把小爷我供出来吧。”
“这个倒是没有。”
管家跟了一句:“现在他们来,就是督促老爷抓紧把这事摆平,因为那几家公子为了少爷您可是做的伪证,万一这事被那楞种抓住把柄,几家的公子可都得去服劳役,大明律,做伪证可是要坐好几年苦窑,用现在那个什么新词,就是要劳改啊。”
主仆二人也来不及多说太多,因为正堂到了。
一进屋,张东升这便收敛起自己一身的傲骨英风,规规矩矩的向自己的父亲和每一位叔伯见礼。
“不孝的东西,跪下!”
又是老套路。
张东升倒也熟练,闻言出溜一下就跪到地上,臊眉耷眼的不吭不响。
“你呀你,你这个还账玩意,整日游手好闲还则罢了,可你这次可是把你的玩伴给坑惨了,你知不知道,万一这事兜不住,这你几位叔伯家的少爷,都因你遭了大罪。
我,我恨不得打死你,拿你的命来抵罪,换你几位叔伯心安。”
说着,张东就抄起摆放在桌子上茶碗旁的藤条,对着张东升就是一顿好抽。
疼的后者满地打滚,连呼知错。
“好了好了。”
几位来上门问罪的同僚一看,得,老张又开始上演苦肉计了,老弟兄们到底几十年交情,总不能真眼睁睁看着老张把儿子抽死吧。
能抽个七八下,张东就被拦了下来。
就见张东挣扎着,一副在青楼喝完花酒抢着买单的揍性叫嚷:“老李你松开我,我他娘今天非打死他不可。”
老李看看自己的双手,心说自己现在那么大力气了?
压根就没碰到你,做做样子而已。
眼看自己身旁几个老弟兄有想要撒手的趋势,张东赶忙扔下藤条,恨恨的一跺脚,指着张东的鼻子骂道。
“罢了,今天看在你几位叔伯的面子上,为父就不揍你了,还不跟你几位叔伯道谢。”
男主角张东升这会也顾不上疼了,马上跪直身子挨个磕头。
“侄儿东升,谢过几位叔伯。”
“行了,贤侄快快起来吧。”
打也打过了,戏也落了幕,张东升就算杀了青,老张同志一摆手:“滚回屋去,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得,感情我就是过来挨顿揍。
张东升讪讪,忙打地上爬起来就往后院跑。
他这一走,正堂里的几个老家伙才算开始说起正事来。
“查没查,这个新上任的刑房主簿,是个什么背景?姓甚名谁?”
不说案件本身,先打听办案人是谁,这种优良传统算是贯彻了我国几千年。
‘爹,我出事了。’
‘出啥事了,哎呀,这可处理的狠。’
这叫法治。
‘爹,我出事了。’
‘出啥事了,别怕,爹给你找人。’
这叫人治。
溯源往上,自有法一字起始,几千年的王朝时代,都是人治,从未有过法治。
毕竟,只要有超脱在律法上的特权阶级在,法治就永远不可能存在。
“不知道,来的很突然,而且特神秘。”
老李皱着眉头叹口气:“昨晚我请了应天府其他几房的主簿吃了顿饭,席上打听了一下,他们都讳莫如深,不敢多言,估计来头不小。”
皇帝要隐瞒大皇子身份的事,随着大皇子的易容,应天府上下哪个不深知帝心?
就算有不懂的,陈绍也下了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