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父与子(上)(2 / 3)

始料未及。

只见张东一脚踹开自己的宝贝独生儿子,而后当堂拿下了自己的官戴,一撩袍愣是跪在了公堂之上!

“拿下官戴就是民,草民张东,叩见大人。”

朱文奎的腮帮子猛然抽动起来。

张东这幅软弱的做派,难道是来亲眼看着他儿子去死的吗?

任谁也不会相信。

朱文奎有种预感,这才是真正的对手。

“所谓子不教父之过,草民此来,绝非有干涉大人断案之想,无论我儿是生是死,自有国法公正审判,草民只是来看看。”

这个时候,朱文奎也不得不慎重起来。

“那你来的正好,本官这边已经审理清楚,令公子所犯有三宗罪。

一是指使府上下人殴打酒肆小二马小宝,致使后者断了一条小腿,此为伤人之罪。

二是伤人之事起后,默许府上管家收买证人、伪造证词,干扰审案,此为伪证之罪。

三是反诬马小宝盗窃、敲诈,此为诬陷之罪。

三罪并罚,当处斩立决!”

斩立决三个字一吐口,张东的脸上还是一阵抽搐,但这抹神情很快就消散一空,脸上便平静下来。

“犯国法,自然要受罚,不过,不该是我儿的罪,是不是就不该我儿受罚。”

“那是自然。”

“好。”

张东抬起头看向朱文奎,正色道。

“大人方才所言三罪,这第一条伤人之罪,我儿确为主谋无话可说,打伤马小宝的两名下人,草民此番已经带来了,就在衙门外跪着呢。

第二罪,大人说是我儿默许管家所为,但我儿年幼,事发时以醉酒,回府便是酩酊姿态,这些日子更被草民限足不得离府,不存在默许管家作伪证之事,全是管家为了保下我儿私自行事,管家草民也带来了,亦在衙门外跪着。

第三罪,反诬之事,我儿的状词诬陷马小宝,是受草民与府上讼棍指使所言,所以,诬陷之罪,应算到草民与府上讼棍的头上,不应我儿代为受罚。讼棍现在也在衙门跪着候审。

大人,三罪的所有主谋、从犯,现在都来齐了!”

朱文奎顿时哑口无言。

张东既然敢带人来,那自然是来之前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问也是白问。

这些各家府上的下人,就是签了卖身契的敢死队,主家让他们死,他们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这些话说的有理有据,该怎么断,轮到他朱文奎了。

朱文奎这会有些拿不定主意,便看向于谦,后者领会,张口接了过去。

“既然如此,那依大明律,该怎么判便都章可循。

令公子虽非伪证、诬陷两罪之主谋,但亦是从犯,三罪相叠,十年的刑期还是有的。”

原本跪在地上的张东升顿时瘫软在地,长出一口气。

谢天谢地,活下来了!

“至于尊府上,殴打马小宝的两名下人,伤人罪处五年的刑期。

伪证一罪,府上管家亦处五年刑期。”

这起案件中涉及的律法条文,这几天于谦早都背了下来,所以说起来很是顺畅。

前两项都不是重罪,要不了命,最要命的是最后一项,而这一项,于谦看向张东的眼神可就变了。

“诬陷罪,依大明律,诬陷者反坐罪加一等。

令公子诬陷马小宝的罪为盗窃、敲诈以及马小宝诬陷令公子,这三项罪责如果坐实,马小宝是要砍头的,反坐再加一等,张公,您这脑袋可没了。”

张东转头淡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而后风轻云淡的一笑,当堂解下自己的官袍,一头顿在地上。

“草民既然敢来,就不惧死,草民纵子行凶,甚至为包庇其逃脱国法,罪不容赦,自当以死谢罪。”

这一刻的张东很是决然,事到如今,这是他唯一能想到救下自己儿子的办法了。

本来最重的这一条诬陷罪,来之前张东是打算也安到管家的脑袋上,后者也是这么向张东要求的。

“老爷,都算到老奴的脑袋上吧,老奴今年五十多了,活着也没多少年头,老奴受了老爷三十多年的恩,该还的。”

在衙门外的时候,张东沉默着拍了拍老管家的手,点头应了下来。

但走进公堂的那一瞬间,张东却陡然改变了主意。

他自己把最重的一条罪扛了下来!

一旁的张东升彻底傻眼,泪水开始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不是的,不是的。”

张东升摇起头来,然后抓住自己老爹的袍袖哀鸣。

“爹,跟您没关系,都是儿子做的孽,是儿子做的孽啊。”

“大人!”

张东升猛一转头,这一嗓子甚至吓了朱文奎一跳。

“都是我做的,跟我爹没有任何的关系,”

好一出父子情深的戏码。

朱文奎甚至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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