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腰跳了一夜,跳到足尖都在滴血。
可她却像不知道痛一般,仍然在飞身,旋转。
直到温宁抱住她的腰,她实在挣不开,才瘫在了床沿。
榻上的人变得像干尸,又像骷髅。薄薄的一层血肉攀附在骨骼上,只有嘴角隐约还能辨认出在微微上扬。
乐容一推门,便看到这副景象,吓得尖叫一声,连连后退。
随后,定了定心神,又用手帕掩住口鼻,支使着身后两个身形高大的婢子:“快去,把那人移出去!”
那两个婢子带着一张草席,立马就要把那榻上的人卷进去。
直到这时,绿腰猛然清醒过来,挣扎着扑上去:“不要,你们要把潘郎带去哪里?”
“人死了自然要挪出府去,难不成留在这里招晦气!”
乐容嫌恶地偏过脸,这才注意到温宁也在屋内,神色一僵,转而又道:“宁姐姐怎会在这里?”
“路过。”温宁忍着怒意。
可惜谢景辞夜半带着剩下的半瓶药回刑部了,若是他在,乐容岂敢直接抢人。
听了她的话,乐容细细打量了温宁一番,发现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是手臂分明半撑扶着绿腰,一看关系就不一般。
但当下也顾不得了什么,只想把她赶出去:“既是路过,那姐姐还是赶快出去,免得过了病气!”
一听乐容赶人,绿腰下意识地抓紧了温宁的手。
乐容一看她这模样,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顺娘,你这是做什么?你是三房的粗使婢子,怎可攀住表小姐的手!”
温宁挡在她前面:“无妨,我瞧着这婢子怪可怜,留下来帮她料理一把便是。”
乐容一听,心如擂鼓,也不知道温宁知道了多少,竟当面和她对上!
当下便冷了声音:“三房的婢子自有我管教,表小姐若是没事,就回憩园好好歇着。”
“不急,我和这婢子颇合眼缘。”
温宁见她着了急,偏偏侧了身,不慌不忙地坐在了椅子上。
乐容一看她大有坐到天荒地老的样子,顿时就来了气:“竟和一个婢子投了眼缘,我瞧着宁姐姐还是自矜着身份,姐姐从前不知晓这些规矩,便也罢了,如今到了咱们这国公府,可得注意点!”
这话已经是明着嘲讽了,但温宁面上却丝毫看不出生气,反而笑着开了口:“婢子也是人,人各有长,取长补短,这是老祖宗前几日说的,怎么乐妹妹觉得老祖宗说的不对么?”
“我……我岂是这个意思。”
乐容一噎,甩了帕子,温宁这话里分明就是在暗示她已经知道了代笔,所以,这是在威胁她?
乐容恼羞成怒,越发觉得要尽快解决这婢子。
于是心下一横,也不管温宁坐在这里,当下叱了那两个婢子:“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人挪出去!再敢怠慢,仔细你们的皮!”
绿腰眼见着夫君被搬动,连忙扑上去挡在她们面前。
乐容一看,立马又指着她:“快,快!把顺娘也给绑上,她怕是已经过了病气了。”
那两个婢子一听,立即分出手来把绿腰的双臂按在后背,又拿出粗绳来,竟要把她捆住。
温宁急忙去阻拦,乐容却一边掩着口鼻,一边把她推搡到门口:“宁姐姐,屋里晦气,你毕竟是客人,待在这里可不好。”
“你干什么,她没病。”温宁焦急地想上前去。
可乐容眼睛一动,她身边的婢子便立马会意,架着温宁的肩半拖半拽的把她拉向门口。
绿腰已经被捆住,嘴角也塞了抹布,眼看着温宁被拉出去,嘴里呜呜地想挣扎,却被那婢子一巴掌扇过去,彻底昏死。
“不要!”
温宁惊呼,可那丫鬟却一把把她推出去。眼看着房门就快闭上,温宁一咬牙,一脚踹过去。“砰”的一声,木门被踹开,正好看到那两个婢子正在掐绿腰的脖颈。
眼见着她已经面色紫红,温宁一把扯开了婢子:“乐容,光天化日的你胆敢杀人!”
乐容怒火中烧:“一个贱婢,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惩治?她犯了什么错?”
温宁解开绿腰的绳子,露出被掐的青紫的脖子。
“什么错用不着跟你解释,你有什么资格管!”
乐容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要不是温宁,她早就处理干净了。
可她话音刚落,门外却进来两个身影。
“是我让阿宁来的,阿宁管不了,我难道也管不了?”
乐容一抬头,竟发现是文容扶着胡夫人来了,当下脸色一白:“太太,您怎么来了?”
温宁一看到胡夫人,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
方才一见到乐容,她就让前来寻她的银环去给文容递了个信。如今能搬到胡夫人,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我再不来,你怕是就要在这清净之地杀人了!”
胡夫人常年信佛,看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