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小的温宁来说简直像个宝库,她经常趁着娘亲午睡的时候偷偷跑出去玩。
但有一次走的远了,却不小心迷了路。
夏日花园里枝繁叶茂,花枝比她还高,温宁走在蜿蜒的小径上,左看看,又看看,怎么也看不到头,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最后忍不住哭了起来。
哭了
许久,嚎啕变成了抽噎,正当她伤心之时,高高密密的花丛里忽然拐过去一个清隽的背影。
眼看着他要走,温宁来不及擦泪就扑了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腿:“哥哥,我迷路了,你能带我找娘亲吗……”
小腿突然被一个软软的东西拖住,眼泪和鼻涕都快沾到他衣服上了,八岁的谢景辞微微皱眉:“你先松开。”
“我……我松开了,你不会跑吧?”温宁眼中含着泪,一抽一噎地问他。
“不会。”谢景辞自小就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
这么好看的哥哥应该不会骗人吧?
温宁抹了抹泪,还是松开了。
一松开,谢景辞微微后退了一点才问道:“你娘亲是谁?”
“我娘亲姓谢,叫……叫瑶岑。”温宁仔细回想了一番,这是娘亲自那件事后就一直在教她的。
原来是大姑母的女儿。
“跟我走吧。”谢景辞没有多言,示意她跟着走。
温宁懵懂地点头,一步一步跟着他出去。可他好高啊,步子也好大,温宁的小短腿迈的已经很快了,喘着粗气还是追不上。
眼看着距离越来越大,温宁走的急,一不小心便被裙子绊倒在了地上。
身后忽然少了“噔噔”的脚步,谢景辞停了步子,一转身便瞧见小姑娘趴在地上,无声的抹泪。
手上沾了灰,又往脸上蹭,活脱脱一只小花猫。
谢景辞平时最爱洁,一见这模样直皱眉。但不知为何,或许是小姑娘哭的太伤心了,他还是俯下了身:“能走吗?”
一看见大哥哥折回来,温宁顿时破涕为笑,笑完了又扁着嘴摇了摇头:“膝盖好痛。”
真麻烦。
谢景辞紧皱着眉,却还是将人背了起来。
连那小姑娘混合着泪和灰的小脸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衣领上,他也只是脚步一顿,又淡定自若地走了下去。
“谢谢哥哥,这个送你。”温宁趴在他肩上甜甜地道谢,从袖子里掏出来了一个五叶草。
一片被压扁的叶子伸到了他面前,谢景辞刚想拒绝,但一对上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神,不知为何又接下了。
直到回了憩园,温宁才知晓原来今天这个大哥哥就是传说中的那个表哥。
长得好看,心肠也好,还抱了她,温宁很喜欢这个哥哥。
只是哥哥很忙,温宁只见过他这一次,夏天结束的时候,舅母和表哥表姐们都过来送她上马车,唯独没看见大表哥,成了她小小的遗憾。
也许等下一次来的时候,他们会再见吧,温宁希望自己的小脑袋不要忘记他。
日子过的很快,温宁十岁的时候,又来了国公府消夏。
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温宁蒙着眼,和表姐妹们在园子里捉迷藏。
一片寂静中,隐隐听见了一点脚步声,她立即扑了上去,抱住了来人:“抓到你了!”
然而一说完,她才发现手心之下硬邦邦的,一路摸上去,不小心碰到了刚隆起的喉结,温宁连忙收回了手,拉开了遮眼的布。
一个高大又英俊的少年映入眼帘,虽然隔了很久,但温宁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大表哥,真抱歉,我不知道是你。”温宁立即道歉。
当初的奶娃娃已经变成了正在抽条的小姑娘了,不过脸颊上那微嘟着的肉还是显出一些稚嫩来。
“没事。”十五岁的谢景辞淡淡地答道,擦身而过。
温宁看着十五岁少年那挺拔又高大的身影,又比了比自己肉乎乎的小身板,不禁有些苦恼,她十五岁的时候能不能也长的高挑一点,纤瘦一点呢?
等到了十五岁的时候,温宁才发现当初的苦恼都是多虑。
她已经长的很高挑了,身材纤细却并不瘦弱,比当初预想的还要好。
刚及笄,将军府门槛便快被踏破了。
但这些提亲的人通通都被婉拒了,因为她骁勇善战的爹爹很快就要调职平京了,娘亲和爹爹是准备等迁回了平京之后再给她说亲。
爹爹加封忠毅侯不久,温宁便跟着一同迁到了平京。
十五岁的姑娘,出落的亭亭玉立,桃腮杏面,螓首蛾眉,一进京便惹得不少人注意。
搬家后离得近了,她去国公府的次数也频繁了起来。